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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思豪看出來,笑着捅了她一下,秦自吟只得掩了怀,把小常寿交递过去。
燕舒眉抱着孩子,瞧瞧眉眼,扮扮鬼脸,眉开眼笑,小常寿倒像还有点饿,乍着小手呀呀地哭起來,萧今拾月明白:“吃奶,吃奶,”【娴墨:……】
“哦,哦,”燕舒眉答应着,赶紧学着刚才秦自吟的样儿,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來。
她的**栗亮紧趁,肤质细腻,有如走水缎光,**微黑,好像小老鼠的鼻子,孩子用小手扶着,叼在嘴里吮咂有声,安静下來不哭了。
萧今拾月手托腮帮观看,脸上挂着微笑,秦自吟侧头见常思豪也是目不转睛,待要嗔恼【娴墨:不村姐,】,常思豪伸过手來拢住了她肩膀,和她头并在一起,含笑摇着身体,喃喃道:“你看,多美呀,”【娴墨:这货才不是纯洁,他是老婆被人看了,一定要看回來,哼,】
车篷摇摇晃晃,气氛安静美好,不知走出來多远,外面“格吱、格吱”,车轮辗雪声渐响,听上去像马嚼干草,萧今拾月将后车帘撩开一道小缝,讶然道:“好鞭法呀,”常思豪也转头瞧去,原來外面又下起雪來了,新雪下來,填了旧雪残化的空位,使这大地好像蹬空的棉被,正被一点一点重新絮起,车行得虽不算快,辙印也只能留下四五丈的距离。
他看着这雪,却不知萧今拾月这句“好鞭法”是什么意思【娴墨:鞭打芦花的典家喻户晓,小常这文化水平真伤不起,鞭打芦花,是后妈虐待闵子骞,给他穿芦花袄,给他弟穿棉的,他爸一看他穿这么厚还哆嗦,气得用鞭子一抽,结果漏馅了,阿月这会儿说好鞭法,一是说,这雪像被鞭子抽打下來的芦花,那么大家看到芦花,就像是子骞二弟看爸爸打哥哥,二弟是谁,是后娘养的,自嘲是后娘养的,是吐老天下雪导致“出行不利”的槽,其二呢,是借芦花的事,吐后妈的槽,逗的是燕舒眉这个“好像疼孩子”,假装喂奶又沒奶的“干妈”,阿月说话突兀,好像沒來由,其实不是沒來由,是他脑子太快,太跳跃,想的东西东扭八拐指不定在哪儿了,即作者前文说的“他思维总在别人前面”,】,燕舒眉仍笑逗着孩子,过耳如流【娴墨:阿眉听不懂,听得懂便不是阿眉了,阿月是脑子里有东西,依然保持着纯净,阿眉是脑子里什么也沒有,蓝天白云草原式的纯净,】,倒是秦自吟心中会意,微微地笑了【娴墨:头痛的是偏偏秦自吟懂,她原本爱的是他,嫁的却不是他,如今忘了他,却能听懂他说的别人都不懂的话,能听懂话的反不是夫妻,听不懂话的反而在一起,天缘如此,世事更是常如此,天下夫妻多如是,所以别怪什么中年夫妻找到知己后离婚,这太正常了,所谓心灵伴侣,就是这么回事,为了各自家庭不破裂,而勉强在一起,这才是不人道、反人类的行为,】。
次日傍晚行至长坪沟,当地有不少藏族村寨,平时少见人來,孩子们瞧见这么一队人,纷纷出來围观,大人们对燕氏父女的衣饰产生了好奇,经过交谈,知是另一地的族人,都认作亲戚一般,取了各色酒品食物热情招待队伍,秦绝响嫌恶肮脏,对送來的食物看也不看,只吃自带的干粮【娴墨:自以为富贵,其实土到家了,】,倒是萧今拾月抓了这个抓那个,不管是糌粑、牛肉还是烤松茸,只管往嘴里填【娴墨:松茸一百多块一两啊,当蛋黄饼干吃,真是糟践东西,】,吃得不亦乐乎,藏民们也都觉他爽气,吃完喝完,拉着他在篝火边唱唱跳跳,还有几个姑娘,对他大送秋波【娴墨:男人还得要性格好,跟小方生活太累了,跟小常生活太闷了,长孙太窝囊了,绝响太妖异了,小郭太风姿了,还是阿月这样的能玩到一起最开心,吃货青年,沒心沒肺,今朝有酒今朝醉,唱歌跳舞啥都会,中间搂着再亲个嘴儿啥的,玩到天亮也不累呀】。
常思豪要陪夫人孩子,未能放开去玩,他屈着一条腿坐在车辕边上,环拢膝盖,侧看着萧今拾月和藏民们歌舞欢笑的样子,心想:这样看來,郑盟主说的开放国境、民族混血通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嘛,【娴墨:大笑话了,天底下有几个阿月,说出一份希望,恰是给这世界最后一抹绝望,】
众人在此住了一夜,次日要深入山区,无法乘车,于是把车辆寄存在村寨里,背着应用之物,开始徒步进山,这一地区的山脉,高峰本有四座,当地土人称之为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其中四姑娘山为最高,这些山峰顶上长年积雪,且时有云气,或盘绕其间,如同羽衣,或披于峰顶,如同头纱,把这几座山打扮得就像四位待嫁的姑娘,因此而得名,【娴墨:这地名是真有,】
秦绝响听唐根讲这些來历,说道:“大姑娘穿红挂绿,哪有戴白的,这是孝啊,依我看倒该改叫四寡妇山,”秦自吟嗔他:“小弟,你就留点口德罢,”
山峰交错夹峙,底部形成山谷,于由山峰的屏障,底部气候与峰上不同,温暖而富有湿气,大片的森林草甸养就了不少珍奇野兽,众人在行走跋涉中,身边或远或近,总有小鹿、野獐跑过,时而驻足观看,毫不怕人,草甸间溪流哗哗地流淌,好像少女拖地的长裙,虽是冬季,两岸厚厚的雪下尚可见青绿色的植被,仿佛这长裙镶缀了细细的绿边。
道路上多是些横断的老树、灌木,走來刮衣捋裙,秦自吟抱着孩子走路颇不容易,常思豪怕她绊倒,时时在身边护持留心,偶尔回头照顾一下别有人掉队,别人都还好说,只有萧今拾月一会儿离队,一会儿归队,一会儿头上坐个猴儿,隔会儿再看,猴不见了,怀里又多个小熊猫,燕舒眉也很爱这些小动物,一会儿嘻嘻哈哈追着他要,一会儿抱过來逗着,听萧今拾月说:“吃奶,吃奶,”又逃,【娴墨:gn美呆了,求调戏~】
午饭时大家仍未走到山脚,常思豪问唐根还有多远,唐根从树桩上站起來,转身望着雪色连云的四姑娘山,用手一指:“那就是四姑娘庙,”
常思豪顺他手腕瞧,若把这山真比作一个姑娘,那么这姑娘是以手向身体两侧斜伸的坐姿坐在地上,中部往下青黑的深色,像是她平胸的晚装,胸部以上全是雪白,惟左肩侧微平处,有一块暗红的小记,那就是庙墙,隐约可见有一条暗暗细细的线路顺山势由东侧“绕臂”而下。
他微感意外:“怎么这么高,”
唐根道:“望山跑死马,咱们再走一段,或者在底下露宿,或者趁天不太黑快点赶到庙里,否则到了半山腰摸黑走,踩到雪的断层,或被大风一刮,谁都受不了,”
常思豪问:“那庙有多大,能住下咱们这些人么,”唐根眨巴眨巴眼睛,道:“庙很小,一间殿分三间房,中间是神像,两边能住人,大家挤一挤应该可以,要不在院里搭帐篷,”常思豪心想这底下都这么冷了,山腰上大风大雪的,搭帐篷怎受得了,进庙男人挤一挤倒行,这还有女眷呢,让吟儿和四姑、燕舒眉住一间,其它人都挤另一间也不像话,思來想去,提议大家分开,行李之类的都交给干事和唐门仆役,由谷尝新、莫如之统带,在山下扎篷等着,其它几个人轻装少带干粮上山,干事们早觉这趟差事太苦,正不想去,听这话都表同意,于是唐根、常思豪、秦自吟、秦绝响、燕氏父女、萧今拾月七个人脱离了队伍,为防孩子寒冷,秦自吟打开行李,把带的几套小衣服都给常寿套上,外头又裹了两层缎面小棉被,扎紧后就微露一点小脸,好像个大蚕宝宝【娴墨:细,侍弄孩子可不简单,不容不细,外面是光滑缎面,这也是伏笔,】,几人向前走了一段,开始登山,秦绝响怕大姐有个闪失,因此把小常寿要在怀里替她抱着。
唐根在前面以雪杖探道,常思豪跟在第二,为的唐根有个不测时,能伸把手,秦自吟第三,秦绝响在大姐身后,常思豪走一段回头看看,道:“绝响,要不你到前边來,我和你大姐夹着你,”秦绝响知道他担心什么,笑了:“用得着吗,你放心,就算我掉下去,也得把孩子抛上來,”
这四姑娘山甚是陡峭,索性今日沒有大风,只要注意脚下积雪、裂缝,不要踩得滑脱就好,开始走的地方雪还比较薄,渐走渐高,雪也越來越厚,有的地方底下还有冰,路面越來越难找,几人小心翼翼地往上爬,日光漠漠渐下,空气渐行渐冷,冷得发干发硬,这空气顶着人,好像掏着土才能走过去,视野里白蒙蒙地,与其说是下着雪,倒不如说是霜雾在飘,【娴墨:这是风削起來的雪,是雪粉,或者说是冰末,不是下的,下的雪不这样,】
几个人像鼹鼠似地走着,连萧今拾月也张不开嘴笑了,好容易到了庙前的平地,大家都松了口气,回头想看一看天下,然而入目只是灰蒙蒙的一片,似乎一切都挡在霜云里,日头,更不知沉往何处了。
眼前这小庙门楼尚在,却只有门楣门框,早已沒有门了,两边破壁如酥,带着豁口,尘土砖末随着风体流烟,上头连草也不长。
院中有“梆”、“梆”的声响,沉重、缓慢,是一个佝偻的老人在砸冰,听到有脚步声音进院,老人缓缓颤颤地转过身子,人们看着他,好像看到一片吱呀作响的门板。
常思豪前行两步微躬身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老丈,秦家四姑娘和总管可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