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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苍岂能躺以待毙,抬起右手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斜拨开棍尖,同时左脚抬起踢向陈渭楚右小腿。
在生死刹那,练没练过功夫的差距显现出来,傻苍躲开木棍之余还把陈渭楚踢得单膝跪倒,跟着左脚再踢,击中其下巴将之踢得翻飞出去。
这时洞外传来陈渭汉的惨叫声,陈渭楚摔得浑欲散架,他对傻苍本大存惧意,现又被踢得下颌剧痛,两回杀不死他,已不敢再存杀人之心,爬起后立即往叫声处奔,“弟弟,弟弟!”
奔了一程,只见傻黑正对着弟弟疯狂攻击,陈渭汉已然遍体鳞伤,血染一地。
他冲将过去大声叫嚷吸引傻黑注意,接着捡起石头往它扔去。
傻黑被惹毛,调转头向他奔来。陈渭楚被傻苍踢了三脚,受伤已然不轻,那敢和这头发疯野猪拼命,转身便奔,傻黑在身后紧跟不舍。一人一猪便在小岛上追逐起来。
弟弟陈渭汉虽然全身是伤,但都是皮外伤,不影响行动,野猪离开后,立即爬起来往海边跑。
到达海边,他将装满清水的两只大木桶搬到小船上,又把这段时间腌制的鱼干腊肉一古脑儿带到小船上,解开绳子,竟然不顾哥哥安危,划船离开。
在隐蔽处偷窥的孙小兰,看着傻苍忽然回岛,完美计划不但落空,丈夫还丢了命,大势已去,岛上再无容身之处,眼见陈渭汉登船离开,立马冲下山大叫:“等等我,小兄弟等等我!”
而那边陈渭楚被野猪追赶得走投无路,摔跤无数头崩额裂,最后急中生智爬上海边一块巨岩之上,傻黑爬不上去,便只在山岩下来回打转,抬头低声嘶叫。
野猪上不来,陈渭楚稍稍放宽了心,四下里一瞧,发现海边小船竟然不见了,抬头远望寻找,赫然发现弟弟正驾驶着小船出海,他急忙大声叫道:“弟弟,等等我,等等我!”
陈渭汉与美人已出海,隐隐约约听到哥哥的叫声,回头看到站在巨石上手舞足蹈的哥哥,想回去接上哥哥,孙小兰却在言语上进行开解,什么淡水有限什么不方便的。
陈谓汉对成熟妖妩的孙小兰早有爱意,在以身相许、双宿双栖的大饼诱惑下,作出了决然选择。
陈渭楚眼见小船越来越远,气得大骂起来,激动之下脚底一滑,摔落岩脚,紧接着惨呼声连连,没多久即止歇。
陈渭汉闻声回望,已看不见哥哥身影,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
傻苍伤得极重,躺在山洞中喘气,一动不想动,渐渐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一条湿热的舌头拂面,耳中听得哼哼唧唧的声音,傻苍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见得傻黑正围着自己打转,以舌头舔舐伤口。
他轻轻叫道:“傻黑傻黑,你没事罢?”傻黑见得他醒来,仰头长嘶,随后叼了一只椰子过来,以长牙刺穿外壳,咬着椰子把汁液倒进傻苍嘴里,傻苍失血太多,正是急需补充水分时候,张大嘴喝完,傻黑又戳破两只椰子给他喝。见得主人喝完三只椰子似乎还不够喉,傻黑掉头出洞,跑到椰子树下,低头狠狠撞击树身,来回十余次,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停歇,直到整棵椰子树上的椰果都掉了下来。
服伺主人喝完水,傻黑便去找食物,岂料陈渭汉把这一个月储存下来的食物全部带走,一点都没留下,傻黑无可奈何,只好下海捕鱼,把一条条鲜鱼扔到傻苍面前。
傻苍喝饱椰汁,吃了椰肉生鱼肉,精神见长,右手撑地已然能坐将起来,检查身上伤口,以左肩贯穿伤口最重,幸好没伤到骨头,左手无力提起,右胸伤口次之,流血最多,其它大大小小的戳伤有一十二处之多,在傻黑舌头舔舐下,各处伤口血流已止。
傻黑无法生火,傻苍养伤期间只好吃生鱼生虾生耗。
他年轻力壮,复原得不错。可一天夜里,傻苍发起高烧,脸色,触手生烫,然而四肢却是冰凉无力,傻黑知道主人生病,围着他急急打转却是毫无办法,傻苍感觉看到的东西都是绿色的,也知凶险,迷迷糊糊对它道:“兄弟,你背我到海边去。”
傻黑明白主人意思,立即趴在地下,傻苍爬上它的背,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已然准备好。
傻黑轻轻站起,背着主人极轻极柔走到海边,傻苍翻身躺在海滩上,头面大海脚朝陆地,浪花冲上来,将他头部淹没一小半,顿时头脑为之一凉。
靠着夜晚冰凉海水降温,傻苍烧了三日,终于熬过这场最凶险的高烧。
大半个月后,傻苍已然复原,上山下海爬树无所不能,和未伤前并无二致。
经过这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发现人心竟是如此险恶难测,最好的朋友原来是最危险的敌人,傻苍寒透了心,深感与人相处太累太辛苦,还是呆在这与世无争的月芽岛上舒服快乐,无忧无虑。
离岛重回大陆的念头从此再没起过。
傻苍日夜无事可做,便扎了个木排,木排其上坚起一条两丈来高的木头,能升高降低,升高可作桅杆,沉进水里小半可作舵,沉下大半可作定船神针,任多大的风浪也难打翻。一人一猪乘着木排远离海岛捕鱼抓虾,渔获中有许多是岸边没有的品种。
岛上生活简单枯燥,傻苍一天中有大半时间是在大海中渡过,天高任鸟飞海,海阔凭鱼跃,只有潜进清澈湛蓝的海水里,傻苍才得感觉到无拘无束,心胸无比放松。
自从居住在这小岛上,自从爱上了潜水,以往梦中溺水的难受感觉荡然无存,噩梦不再,睡觉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安稳踏实。
这一日,傻苍登上小岛山尖,面向南方极目远眺,小岛南边是峭壁暗礁,风急浪高,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浪头,如果北面的大海像只温柔小猫,那么这儿的海洋就像只被激怒的猛虎,终日咆哮翻滚,没片刻安宁。
傻苍指着白浪道:“傻黑,我想到那边与白浪搏斗,你去不去?”傻黑嗷嗷叫,双眼闪着精光,傻苍笑道:“你是不是早有此意了,那好,咱们现下就出发。”
从南边下水显然出不了海,一人一猪乘木棑绕过小岛东北角,使力划到小岛南面对开的海面上,陆地上,对海面上白花花的浪头没有直观感觉,此刻身处浪潮当中,傻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身处木排上,如浮萍随浪飘,一会儿波峰,一会儿波谷,浮浮沉沉全不在己,就如个人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一般。
把桅杆沉下水里,将一块五六十斤重石头绑上绳子,扔进水里作锚,固定好船身,傻苍面向潮涌,长声呼啸,啸声止歇,感觉到说不出的畅意,回头对傻黑道:“兄弟,下去吧。“浪花不起,一人一猪跳进海里,与风浪搏斗。
与人斗,伤脑费神,与天斗与地斗与海斗,其乐无穷。傻苍傻黑尽情享受急浪带来的乐趣,不知时刻之过。
此后数日,傻苍天天沉浸其中,乐不思蜀。正疯玩着,突然天地变色,风浪大了起来,一个个浪头卷劈而来,一不小心便会被它带着拍上巨礁撞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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