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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了？”风意不解，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了被自己放下的袜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不是我又抢了你的活了，这个补袜子我也不能干吗？”
说着她拿起那两双袜子往小太监递去“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那这个活还是你来干吧。”
看着递过来的袜子，小太监仿佛看见了自己早逝的祖母在给自己招手，吓得连连后退，声音都结巴了。
“不......不....不是！我......我是想....想说...陛下的袜袜袜袜子，不不不不能动。”
“不能动？为什么？”风意有些疑惑，突然想到这里是皇宫，看着小太监那惊恐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放下袜子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忌讳？”
看着被放下的袜子，小太监总算觉得捡回了一条命，悄悄提点道“几年前因为这几双袜子，已经三位宫女被杖毙了......从那以后这几双袜子没人敢碰，平时都是陛下自己洗袜子的.....”
听到前面小太监说墨无垢因为这几双袜子竟然杀了人风意有些心惊，后面又听说堂堂帝王每天自己洗袜子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五年真长啊，他不再是当初暗香居里那个支离破碎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少年了，早在暗香居上下百十口人都没命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他是一国之君。
昨天相逢的喜悦让她忘了他就是外面传的杀臣弑母的暴君，今天小太监的话终于把她拉回了现实，但是想到他就是当初那个少年，不知为何她又不是那么恐惧。
遭遇那样的折磨，性格肯定会变得暴戾的，也是能理解的是吧？
但是这也不是他弑杀的理由啊！
仿佛有两个小人在她脑中争论不休，让她烦闷不已。
“怎么了？”突然出现的男声把风意吓得一哆嗦，回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的墨无垢，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陛下！”她赶紧行礼，却被墨无垢扶住了。
“以后见到孤，不必行礼！”他不喜欢看她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
“礼不可废.....”风意喃喃道。
“你才入宫一年怎么就跟那些老迂腐一般了？”他凑近她强迫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孤是一国之君，孤说不用就不用！”
“奴婢..我..我知道了！”看着他的眼神风意马上换了自称：明明才过去五年，当初那个少年怎么变得这么霸道了？
“你把袜子拿出来做什么？”突然瞟到桌上簸箕里的熟悉的袜子，他拿起来笑问道“莫非你打算给孤补袜子？”
“没有！”想到小太监的提点，风意飞快地否决了，“就是....就是帮你整理整理....”
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惧怕，墨无垢转了转眼睛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是有人给你说了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风意摆着双手摇头否定道。
“是负责寝宫洒扫的那个小太监？”墨无垢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猜测道。
“不是不是，”眼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风意只能改了口“都是我的错，是我逼他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看着眼前慌乱的女子，墨无垢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无名怒火，“你怕孤.....罚他？”
“真的不关他的事，你要罚就罚我好了。”终于风意承受不住跪了下来，哀求道。
“......”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哀求的样子，他心中的一痛，他闭了闭眼蹲下扶起了她，轻声安抚道“孤不罚他，你不要怕.....不要怕孤.......不要怕.....我.....”
听着他的话语，看着眼前青年帝王眼中的哀求，风意突然不怕了。她此时才反应过来，明明他什么都还没有说，自己就凭着外界对他的风评主观臆断了，也许.....他并不像外界所传那样暴戾呢？
至少对她很好很好，并不像传言一般阴狠，她不该这样，想到这里她就内疚不已，看着眼前仿佛要碎掉了的青年，有一股想要把他揽入怀中的冲动，她一定是疯了，竟敢对一国之君生出如此不敬的想法！
她对着他扬起一个笑脸，然后才语气真诚地道歉“对不起！陛下！是我想错了，我不怕你了！”
看着少女灿烂的笑容终于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他仿佛感受到了有一缕阳光照到了他那破烂不堪的心房，如此温暖，又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