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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李知君动了动嘴唇,千言万语汇到一起却说不出口,最终还是只能作罢。
“有酒吗?”韩准泻了一口气,坐到了李知君家的沙发上。
李知君莫名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没,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个这样的时刻,李知君都有点害怕韩准。
“那你去买。”韩准的语气淡淡的,却有着不容他拒绝的命令口吻。
“为,为什么是我?”李知君有点不乐意,凭什么自己就要这样随随便便被他指挥?他不服气地反问道,还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韩准斜睨了他一眼,吐出了六个字:“因为我是明星。”
李知君哑口无言,只好瞪了韩准一眼,无奈地换了鞋下楼去买酒。
屋外,或许是因为夏天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天也开始黑得晚了起来。
屋内,拉上厚重窗帘的客厅分不出是白昼亦或是黑夜,两个人放纵地喝酒,直到酩酊大醉。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李知君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他眼神迷离漂浮不定,心里却意外地感到开心。上一次跟韩准这样面对面好好说话,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跟他相反,韩准并不觉得畅快。难得的放纵,不应该把他心中的苦闷一扫而光了吗?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底还是这么酸涩呢?何锦疏。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又清醒了一点,韩准讨厌这种感觉,于是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好压制住他内心所有的蠢蠢欲动。突然,韩准感觉到脸上有点凉凉的,他伸手一摸,竟然是泪。他哭了吗?这怎么可能,明明只是,客厅里下起了雨吧。
这个夜晚就如此昏昏沉沉地过去了。
李知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客厅地板上。衣服没有换,身旁全是空的酒瓶子,地上还有点黏黏糊糊。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酸又骚,令人难以忍受。李知君皱着眉把上衣脱了下来,远远地扔到客厅的角落。他试着站了起来,浑身肌肉酸痛,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关于昨天的片刻记忆已经全部回到他的脑中,李知君连忙向身后一望——韩准不在沙发上。他心里慌乱了起来,那种手足无措的被抛弃感又回来了。正当他想要对着空气发脾气的时候,李知君的余光瞄到了大门口旁,韩准的皮鞋安静地放在那里。他心下一定,返身去开自己卧室的门。
果然。
自己的大床上,和衣而睡的韩准正躺在被窝里,他均匀地呼吸着,胸脯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他连睡觉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挺拔的轮廓勾勒出硬朗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李知君突然心里有气,上去就把他的被子掀开,冲着韩准大声吼道:“你也太舒服了吧?自己不脱衣服跑到我床上睡,却把我扔在客厅地板上!”
韩准微微睁开眼,半迷糊地回答道:“我问你了,你说地板特别好,还说我爱睡哪都可以。”
李知君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伸手去拽韩准起来:“我喝多了,你怎么不知道照顾人呢?快起来,你这身衣服上有几亿细菌,我要换床单。”
稍稍清醒一点的韩准皱着眉头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你快给我走!”李知君气得直翻白眼。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呢?
韩准坐了起身,准备下床洗澡。他的脑袋此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晕晕沉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看来昨晚的确是喝太多了。李知君给他找了一条干净毛巾,韩准走进浴室,他几乎不能睁开眼睛,宿醉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哎,”他突然喊住了李知君。李知君转过身,一脸不耐烦,问了一句:“干嘛?”
“你去买点维C泡腾片,再买碗粥上来。”
“为什么……”李知君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从昨天到今天,眼前的这个人,都是以一副命令的口吻在跟他说话。
不等他的下半句说出口,韩准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安静一点。再然后,他轻轻吐出六个字:“因为我是明星。”
李知君使出浑身力气翻了一个大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诉他:“泡腾片厨房有,你自己去找。”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衣服胡乱套上,下楼去买粥了。韩准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开始愉快地洗热水澡。
等他洗好收拾好,粥和冲好的泡腾水已经在等他了。喝完粥的韩准恢复了一点体力,他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公司了。幸好今天是周末,他也没有工作在身上,晚一些也不大要紧。
韩准一走,偌大的房子又变得空荡荡了。李知君有点失落,他吃了点粥,只觉得寡淡没味道,随即他也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这才觉得自己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他犹豫了一下,拨打了一个电话给赵霜微。
“微微,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有呀,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你想吃川菜吗?我好久没吃啦。”元气满满的赵霜微什么时候都听起来让人那么开心。川菜吗?正好,他刚刚还嫌嘴里淡口无味呢。李知君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他温柔地说道:“那等一下见。”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赵霜微在一起,他就会变得特别平静和温柔,仿佛世间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够包容得下。李知君很喜欢这样阔达的自己,当然,他更喜欢永远带给他好心情的赵霜微。
等赵霜微到达饭店门口的时候,李知君已经站在那等她了。
她笑了,朝着他慢慢走近。李知君也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他一把抱住了她。
赵霜微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到了,但很快,她也伸出手,回抱着他。
李知君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闭着眼,不停地去嗅去闻她身上的味道。
赵霜微,这个单纯的17岁女孩子,就是他生命中照进来的一束阳光。而他,像是一棵贪婪的植物,不断地汲取她所能给予自己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