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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在权贵眼中,一座堪比皇家园里的四合院里,一桌人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而被我和田堂夹坐在中间的田天祥,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收起来过。
从下车一直到吃饭,田天祥那布满褶子的脸上,永远都挂着让人舒服的笑容,这个时候田天祥,身上再也没有了那股身为共和国高官的骇人气势。
不管是我,还是秦天、刘鑫浩的敬酒,田天祥都来者不拒,而且这次,田天祥再也没跟我摆任何架子,一直在我身边,不停地笑着,仿佛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个跺跺脚,共和国颤一颤的中央委员,则更像是普通老百姓家的一个长者。
看来,这次田天祥为了让我认祖归宗,也是着实的下了翻功夫,我知道,能做到这个程度,对已经身居高位的田天祥来说有多么困难,其实,从田天祥平时对田堂的态度来看,不难发现田家其实是个礼数、规矩颇多的家族,只不过这次,田天祥去没有用那一套死板的规矩来约束我,反而倒是有些放松我的样子。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我们还没什么事儿,刘鑫浩已经喝多了,整个过程,这厮最活跃,动不动就打圈,明明五个人里酒量最差的就是他,然而,一场酒席下来,却数着他折腾的欢,到了最后,饭还没上来,刘鑫浩已经喝趴下了,不管秦天怎么叫他,就是叫不醒。
田天祥也喝了不少,老头子红光满面的,却一点醉意都没有,看来,传言当官的都是酒桶这句话还真没说错。
将刘鑫浩暂时安排进了一间客房里,按照田天祥的建议,我们几个又去了客厅,毕竟,正事儿还没有谈呢。
四人落座后,一名卫兵端着茶盘走了上来,给我们每人上了一杯茶,没等我拿起茶杯,坐在首位的田天祥突然试探性地开口道:“曹哲,以后小堂旁边的那间屋子,就是你的了,平时没事,多回家住住,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事业虽然是首位,但家庭也是不可忽视的,你觉得呢?”
听到田天祥的话,我知道,正题来了!
田天祥的这番话,虽然说的风轻云淡,但话里确实为试探我,如果我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那边说明我接受了田天祥,那下边田天祥肯定还有话,当然,如果我直接拒绝了,那也就没有后话了。
扭头看了看田天祥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庞,又看到一旁的田堂也是一副激动的瞅着我,至于秦天,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当初抛弃我,也是逼于无奈,最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我养父母的死,跟田天祥并没有关系。
想到这,我还是站起身,冲着田天祥直接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谢谢,以后如果有时间,我肯定会多回家来住住的!”
我的这副举动,让田天祥拿着茶碗的手猛然一抖,接着,田天祥赶紧放下茶杯,一脸激动的站起来,赶紧搀住了我,“好好,孩子,欢迎回家!”
啪啪啪~
田天祥的话音刚落,田堂便在一旁鼓掌了,我看到这个时候,不但是田天祥,就连田堂的眼睛都红了,可能,这爷俩对于今天的这个结局,已经期盼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接着,田天祥拉着我的手,直接让我坐到了他的旁边,“孩子,相信小堂已经跟你说了,当年,父亲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将你送给你了你的养父母,这件事,也成为了几十年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一块儿心病”。
我点了点头,开口道:“听我哥说,您的身体最近可能有些乏了,您平时还是要多多照顾自己,毕竟,您是家里的顶梁柱,您的健康,是孩子们最大的幸福”。
田天祥很高兴,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说着,田天祥话锋突然一转,说道:“孩子,能……能叫我一声父亲么?”
呃……
田天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其实,这个时候叫他一声,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父亲”这个称呼,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爸爸”这个称呼,猛地让我喊出“父亲”这个词汇,总觉得很别扭。
不过,想到田堂也是这么称呼田天祥,我咬了咬牙,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道蚊子大小的声音,“父……父亲……”
“哎!”听到我竟然真的叫了自己,田天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儿,攥着我的手也越发用力,看得出来,这个对于我来说无所谓的称呼,对田天祥则相当重要。
接着,不等田天祥继续说什么,我猛地说了句,“父亲,有件事,我希望您能如实的回答我”。
“恩,你说,只要为父知道的,自然知无不言!”
我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将那个埋藏在心底、对我至关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我叔叔雷虎,是不是真的死了?”
呃……
我这句话问出来,田天祥的手腕猛地一抖,脸上的笑容也完全僵住了,甚至,就连一旁的田堂跟秦天也都同一时间将目光转移到了田天祥身上。
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甚至,我都能感觉得到田天祥那厚重的呼吸声,至于田堂跟秦天,也是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问出这样一个敏感的问题。
田天祥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脸上也是接连变幻了好几次,最终,田天祥在心中做出了权衡,叹了口气,开口道:“算了,反正对你的淬炼也差不多了,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灭掉那个什么藏獒,便说明你已经达到了阿虎要求的条件”。
田天祥顿了顿,继续道:“可能你们早就发现了,甚至一直在怀疑阿虎的这个问题,今天,我可能很明确的告诉你,阿虎这样做,全都是为了你好,真的,孩子,不要怪你叔叔!”
听到田天祥的话,我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阿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淬炼你,用他的话来说,一直躲避在他的臂弯下,你永远都不会成长!”
我完全愣住了,下意识的惊呼道:“您……您的意思是……”
“没错”,田天祥点了点头,风轻云淡道:“阿虎没死,他活的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