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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民国二十三年(1934) (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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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春,当局还未与日本全面开战的形势下,张恨水根据在东北军当过连长的学生提供的真实故事,创作了长篇小说《杨柳青青》(又名《东北四连长》),“给大人先生一点讽刺”(《写作生涯回忆》)。又在创作《啼笑因缘续集》时,让主人公关寿峰、关秀姑参加东北抗日义勇军,成为杀日寇而捐躯的英雄。

1934年春,张恨水还曾带一工友到陕、甘地区考察。走了二十多个县,目睹西北地区民众生活艰难的种种惨状,归北平后,创作了《燕归业》《小西天》等作品,尽力对社会上层黑暗、民生疾苦及社会多种矛盾进行揭示。

1935年,日本关东军代表土肥原贤二,请人带《春明外史》及《金粉世家》两部书并一封信,找到张恨水。请他“赐予题签,藉留纪念,以慰景仰大家之忱”。张恨水见信后,留下土肥原贤二交上的两本书,而取一本宣传抗日的《啼笑因缘续集》,在扉页上写了“土肥原先生嘱赠,作者时旅燕京”,交给来者。来者见题字,大骇,忙劝之,万不可开罪土肥原贤二,不然先生及家人将遭杀身之祸。张面带微笑,从容道:“土肥原有来恳我题签雅量,即有任题何签、赠何书之雅量。否则,王莽谦恭下士之状未成,而反为天下读书人笑也。”来人悻悻持书而退。

土肥原贤二拿到书,见题签勃然大怒,但表面却强装出大度之态。过两日,赞其书曰:描写生动如画,真神笔也!

为土肥原贤二题签之事,是否有演绎成分,不可考。但考张恨水之为人、性格,乃可采信也。君可读张恨水之《人·旗》《隔夜小评》两小文,便应信其真:

九月十八日,国耻纪念下半旗;九月二十一日,朱执信先生殉难纪念,又下半;九月二十二日,谭故院长逝世,又得下半旗。非但做中国人民忙,连做中国的旗子也升不起来。(《人·旗》)

在国画展览会里“偷”一幅《江山无尽图》,落一个“贼”的名称,不免到巡捕房里吃官司。索性去抢人家的“无尽江山”,那又怎样?(《隔夜小评》)

以张恨水之秉性,行文之辛辣,更知他仇恨日寇,做出戏弄土肥原贤二的妙剧,给沉闷的北平添些热闹,长长国人神气,好啊!

张恨水如此积极宣传抗日,心狠手辣的土肥原贤二怎能放过?他曾向北平的张学良正式提出抗议,并将张恨水列入黑名单,特高课随时可动手除之而后快。

1935年,秋风萧瑟中,在友人的劝说下,张恨水被迫暂时告别北平,到南京去。张恨水有诗记此事:

十年豪放居河朔,一夕流离散旧家。

从诗中可以读出,张恨水离别给他带来太多荣誉的第二故乡北平时,那深深的眷恋之情。

1936年夏,张恨水又推出《鼓角声中》《中原豪侠传》两部新书,在他和报人张友鸾合办的《南京人报》上连载。两书要么意在提醒世人不忘日寇侵略之威胁,要么告诉人们加强民族意识。短短几年,张恨水发表许多表现中国抗日的相关作品,兑现了自己在《弯弓集》自序中的“唤醒国人”的一介书生的庄严承诺。

“半是儒家半释家”

——《五十自寿》与重访日本“寻梦”的周作人

1933年4月,北平城风沙正烈。中国正是内忧外患、国难当头的“昏黑的年头”。此年年初,胡愈之在当时中国的第一大刊《东方杂志》策划了一个“新年梦想”的“征梦”活动。胡愈之在“征梦信”开头这样写道:

在这昏黑的年头,莫说东北三千万人民在帝国主义的刺刀下活受罪,便是我们的整个国家、整个民族也都沦陷在苦海之中……在这漫长的冬夜里,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一两个甜蜜的舒适的梦。

胡愈之的用意很清楚,既然“言论不自由,不如来说梦”。真有一百四十二位名流学者,在《东方杂志》上诉说了二百五十个“梦想”。确为此数,非在此调笑。

鲁迅先生自然不参与“做梦”,他在《听说梦》中说:梦“无论怎么写得光明,终究是一个梦”。

果然不幸言中,让这么多名流学者集体“做梦”,终究惹出麻烦。在各方高压之下,胡愈之被商务印书馆辞退。离他元旦写征稿信过了三个月。最先破梦的,不幸竟是提倡“做梦”的人自己。

周作人在八道湾的书斋无梦也无波澜。长女周若子病死后,周作人变得沉默而消沉。

4月,在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下,不少学人在宣武门外下斜街浙寺为李大钊举行公祭。在哀伤的氛围中,周作人带着一个花圈并奠仪十元,出现在公祭会上。为李大钊办公祭,周作人自然知道其政治目的,但他还是参加了,去告慰李大钊的英灵,死者毕竟是自己不多的朋友之一。而且,让他更悲哀的是,李大钊赴死,而身后萧条。

此前一年,周作人曾写信给胡适,希望出售李大钊的遗著,以帮助李大钊一家人摆脱经济困境。

公祭前几天,周作人曾致函曹聚仁:

守常殁后,其从侄即为搜集遗稿,阅二三年略有成就,唯出版为难,终未能出世。近来滦东失陷,乐亭早已为伪军所占,守常夫人避难来北平,又提及此事,再四思维,拟以奉询先生,未知群众图书公司可为刊印否?

后经反反复复议事,想了很多办法,刊印李大钊遗著,一直没有结果。

洒脱的周作人,同样也有陷入俗事的时候,老三周建人早就离京到上海工作,鲁迅又携许广平定居上海,西三条的老母只能依靠老二周作人了。

其实周作人主要是经常去西三条那里送生活费,顺便看看老母。若说悉心照料鲁瑞的,应该是鲁迅明媒正娶的夫人朱安、与鲁迅矛盾深重的周作人之妻信子。过去有许多文章站在鲁迅一边,极力诋诬信子的乖张,有意遮蔽信子的善良。

有一段时间,鲁瑞经医生诊断患了肾炎,医生嘱咐以西瓜为药。一试,果然见效。但夏秋两季西瓜好买,到了冬季何处去觅?这难坏了鲁瑞和朱安。信子为人聪慧,在朱安痛苦无法时,想出了一个办法,即西瓜上市时节,她和朱安大量买入,然后二人将西瓜汁熬成膏,密封于磁罐里,供老太太冬季用。

自鲁迅离开北京后,每逢年节,特别是鲁老太太寿诞之日,周作人和信子总会在一家有名的饭庄为母亲办一桌丰盛酒席,送到西三条。

鲁迅当然也惦记着老母,从不拖欠西三条的生活费一百五十元(或一百元)和家人的零花钱二十元,十年一直定时定量,物价渐涨,也从不增添。发生战乱,南北断邮,鲁迅还特意在北平朋友宋子佩处存了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当然,鲁迅对寄钱也会有些抱怨。比如1933年7月,周作人正为李大钊遗著出版无望而着急的时候,鲁迅给西三条的母亲写了一封这样的信,意味深长:

家中既可没有问题,甚好,其实以现在生活之艰难,家中历来之生活法,也还要算是中上,倘还不能相谅,大惊小怪,那真是使人为难了。

信中有股怨气,诸君自会看得出。鲁迅在上海,过着的当然不只是“中上”生活,他的稿费、版税,加上蔡元培给他安排只拿薪水不必办事的可观收入,每月给老母还有他死不认账的法定媳妇朱安的生活费,本区区小数,何至抱怨?

大约在1931年,“吾家予同”还称周作人“尚保持五四前后的风度”。周作人闻之,在给俞平伯的信中,称此语“大误”,并说“自审近来思想益销沉耳,岂尚有五四时浮躁凌厉之气乎”。

周作人说的是事实。20世纪20年代末,新文学队伍急遽地分化改组,大部分新文学作家随时代前行,但像周作人这类作家,却未跟着时代步伐前进,而是从“站在歧路的中间”,走上一条倒退之路。他在1928年发表的《闭户读书论》一文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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