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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偿命劫’,孩子救回来,也要折寿二十年。”说罢,我缓缓环视着他五人。
整个书记办公室立时炸开了锅,众人或惊诧或喜悦,总之是大叫喧哗。
当前,只要能让孩子醒过来,一切便再由他了,又管他少活多少年作甚?何况这个世界,走在路上怕掉到窨井里,开着车怕洪水淹,睡个觉怕楼层塌下去,写个博客怕被人查水表……只要能活着,就一切都好。那四个孩子,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个礼拜了,若一直这样下去,这不死和死了,又有多大区别?
杨天骢紧紧盯着我,低声道:“‘偿命劫’,方先生的意思是,有鬼魂要找这些孩子偿命?也就是说,几户人家,乃是之前犯过杀人夺命的事么?”
我点点头道:“我看过了他们的面相,煞星蔽日,罡纹蒙堂,这乃是其祖上有‘命债’的孽果啊!既然五户人家,祖上都曾有过命债,堪堪是,现在恰好五户人家家里的孩子‘丢魂失魄’,这毫无疑问,定然是同一冤魂上门讨债,因而我断定,这五家人的祖先,曾欠下的命债乃是同一人,而且这人好像还不是俗人!至于这‘偿命劫’,我只是推断,如果真的是那被夺命的冤孽上门讨债,那么这五个孩子便是在替其祖先偿还命债,我即便把魂魄给他们找回来,救活他们,也要折寿二十年,这本是阴德大亏之孽果,天地法度昭昭,无人能逃,无人可改。”
“只是,这缕冤魂,是通过何种方式来找到这些小孩子的?冤魂真能索命?何况,我听说过。冤魂只能上身,即附人之身,便像小兰曾被罗青阳冤魂上身一般,我可从未听说过,冤魂能把人的三魂七魄给掳走了、让人还有口气,死又暂时死不了……”杨天骢愈是惊异。
就听高书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既然能救活孩子,这就是咱青龙泉村天大的幸事了,只求活神仙你尽快施法,降妖除魔,把咱孩子的命给弄回来!咱定然给你在村头建一座功德碑!”
“对、对!建功德碑!”
“立个大牌坊!”
事主五人及其他人纷纷附和。
我连忙摇头道:“高书记。各位乡亲,方隐我等路见不平,救人一命,驱邪除煞,也只是分内之事,这个当然也要看造化,我并无十足把握就能救回孩子,当然,我也会全力以赴。如果能把孩子救过来,这也是上天相助,说明孩子们命有天数,乡亲们切不可为我建碑立坊。这要折煞我的福分呐!不过,方隐只求你们一件事……”
“无论方先生要让我们做啥事,我们都不会眨一下眉头!”高书记一拳重重捶在桌子上,六十岁的人了。气势还这般刚猛。
当即,我便将届时需要在那口青龙泉上站人“拍摄广告”一事向众人道来,我自然是不会点出我是来寻觅龙象之位、需要朱雀星宫命主站上去色相浑浊。何况,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高书记稍一沉吟,点头道:“没问题!宝井虽然是灵泉,但这救人的恩情却也是无上功德一件,到时我们再向宝井烧香赔罪便是,宝井青龙大神,也一定会谅解咱们的。那么,方先生,孩子们躺在医院里,时间不多了,咱们先怎么做?”
我点点头,站起来道:“五位大哥大嫂,你们的孩子,在夜里突遭阴邪以致魂魄尽失,不是撞大仙,也不是犯了什么太岁,更不是受了惊吓,乃是因为冤孽夺魂。”
“冤孽夺魂?”高书记、钟队长等人一声惊叹,“什么冤孽?冤孽是啥?”
“难道是鬼?真的有鬼?”几位村民身子瑟瑟发抖。
“只听说过‘鬼上身’呐,前些年,向阳村的李老板,据说杀了老丈人,被老丈人的鬼魂给上身了,整天胡言乱语,浙江人,嘴里却一口东北话,后来大家才知道,他老丈人是东北人……”
“是啊,鬼上身,我也听说过,但没听说过能把人的魂魄弄走了,搞得娃娃现在躺在床上,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你好歹鬼上身了嘛,人还是活着的,把鬼给降了,撵走,人就好了嘛……”
一时间,众人又炸开了锅,对我之言有些不信服。
“这冤孽,便是一缕孤魂。”我言辞轻缓,“冤魂野鬼,何以索取人的魂魄,而非我们平常所听闻的‘鬼上身’?”
世人皆知“鬼上身”,却不知鬼会上谁的身,杨筠松《天玉经》云:鬼邪冤孽,阴佞之气,不染真人极阳之体,不趋避邪灵物之脊,不沾帝王龙将之身,不从总角童稚之躯——这总角童稚,便是指六、七岁的小孩,童子之雏,肌体盛阳,三命昭烈,阴邪避之。是而,很多人小说中、电影里、传言中甚至是亲眼得见的,绝大多数被鬼上身的都是成人,即便是小孩被鬼上身,这小孩年纪也至少在10岁朝上,5岁到8岁的孩童,岂会被冤鬼附体?但是,这五家人的孩子,的且是撞上了阴邪之物,这阴邪之物,既然不能上孩子身,便夺了孩子魂——将孩子的三魂七魄一并摄去!
鬼邪夺魂之事,不可想象,但是按麻衣道派及本无宗玄门的典史记载,鬼邪冤孽的确可以夺人之魂魄,但这些鬼邪冤孽,必要修炼“鬼韰道”,麻衣道派认为,人可以修道,恶鬼冤魂也可以修道,便是一种鬼邪冤魂修炼不坏之体的轮回道行,但人死之后若逢变故化为冤魂,而冤魂又能修道的,这种人,生前定然不是俗人,凡夫俗子死后化为冤魂厉鬼,至多附人躯体,即“鬼上身”。而那种生前如若是佛门、道家、玄门中人,或者会些其他手段的人,死后其冤魂修悟一定的“鬼韰之道”,若逢着不能上人之身,便极有可能索其之魂。因而我断定,索走这五家人孩子的冤魂,生前应该是一位奇人异士罢。关键是,即便奇人异士死后化为厉鬼。它以“鬼韰之道”索人魂魄,也是要看人的命相骨格的,命相刚健,命数稳重,也即命里阳字多的人,五行缺属少的人,这冤魂也不敢轻易索魂,易致其精魂玉劫;但那些命骨额头塌陷,命数轻贱的人,也即命里阴字多。五行缺属多的人来说,他们便是那些修炼“鬼韰之道”、会索魂的鬼邪冤孽的涉猎对象。
这种鬼邪冤魂索人魂魄的典型例子,明朝大玄学家、医学家缪希雍在其《葬经》中就有过记载:上元灯会,华灯初上,有子恋花灯,至夜不肯归去,忽闻人曰“此灯要欤否”,乃喜曰“要也”,顾之无人。次日落水而殪,手执花灯……是而我一听到老唐说这些孩子都有过走夜路、夜里出行的经历,且老唐二儿子说一户人家的孩子还应了声“要”,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缪希雍的这则典故。根据本无宗玄门的命格推纳。那些修行过“鬼韰之道”的冤魂,夜里游荡在山野陌路,或广场院落,见着人。或者唤人名字,或者便问某种东西要不要,因为“唤人名”与“赠事物”。乃是玄门道派中推纳人的命数骨格之本相考究最基本的小“雕虫”,在夜里,当你行走在外,有人突然在身后喊你名字,常人多会回头望之顾之,辨别情况,方才会有所判断,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定然,当你在夜里行走,有人突然在背后问你:某样你特别喜欢的东西你要不要,一般人也会回头望之顾之,然后判断形势。但世人却不知,便是我说过的,那些命骨塌陷,命数轻贱的人,也即命犯三阴甚至四阴、五行缺属多的人,当夜里有人突然唤他名字,这种人往往便是想都不想,直接应道“哎”,或者夜里有人问他“某某东西你要不要”,浑不考虑,便答曰“要”,这便是命数轻贱命格不稳的人的一大特征,如若碰上的是真正的熟人或者卖家在呼喊,或者有人在恶作剧,到也罢了;但要是门楣上生灾星——碰到的便是我所说的修炼了“鬼韰之道”的冤魂,他只要一张口答应“哎”或者“要”,次日,他的三魂七魄便会尽失极品包租哥。
同是明朝的风水阴阳巨擘徐善继在其《天人道玄》中还记述了这样的事迹,两个读书人一王生一柳生,赴京赶考,同宿一家山野客栈,凌晨之际,王生闻山野外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以为有人同名同姓,便也没应。如此二人顺利抵京,几番试策直至最终的殿试,那王生竟然高中了进士探花,而柳生则名落孙山;两人又是相约一起返乡,归途又宿那山野客栈,睡至凌晨之际,那山野中又有人唤王生的名字,这一次,高中了探花,王生一路意兴飞扬,生怕有人不知其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高声应道“哎!”,结果,柳生起床时,才发现王生身体僵硬,一命呜呼。徐善继听柳生归来讲述此事,便叹曰:有命中探花,无命应人唤。便是命数轻贱之人容易被阴邪之物蛊惑善诱之典故。以上种种便是提醒世人:无论你是命骨稳健、命数厚重,还是命骨轻薄、命格不稳的人,在夜里,听到有人唤你名字,或者冷不丁有人问你某样东西你要不要,千万别应承便是,当然,欲少沾晦气,莫回头,莫相问,快快回家便是。
我缓缓说到这里,满屋之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瞪圆了眼睛盯着我,“我让你们把各自孩子的生辰八字报给我了,我一推断,你们孩子的命数尽是命带三阴甚至四阴,且五行缺三属!我真是汗颜,你们的祖先丧了多少阴德,才让你们今世诞下如此命骨轻贱的孩儿……也罢,你们的孩子阴命极重,命格轻薄,是那些奇人异士冤魂的最佳索魂对象,自然,这一切,便顺顺当当地发生了。”我望着一脸惊愕的五家人以及高书记,“那么,我现在要问你们的是,你们几家人,祖上一定欠过命债,而且,欠的是同一人的命债,偏偏是,这位被你们祖上夺命的人,还是个奇人异士!要救你们娃娃的命,你们须好生回想回想,你们的祖上,到底一起夺过谁人的命、欠过谁人的命债,以致今世要让你们的儿子来还?只有你们想到了这个人是谁,埋在哪里,我才能救你们娃娃的命!”
我话锋一转,这满堂之人,霎时又是一窝蜂地热闹开来。
他们面色惊惧,纷纷交头接耳,似乎一时还想不起,就听杨天骢低声问道:“原来是这般道理!但我有个问题,这种奇人异士死后化为的冤魂厉鬼,他们索取人的魂魄,只为了报复报仇么?或者仅仅是‘恶鬼害人’?它又把索取的魂魄放在哪里呢?怎么让这些魂魄归位救活这些孩子呢?”
我点点头道:“既然已经成了‘冤魂厉鬼’,定然是生前有冤遭害,他出来害人,也必然是要报仇,因而,这种孽果劫局,方能形成我之前所说的‘偿命劫’之天报,即便救活了那些孩子,他们也要折寿。实际上,鬼邪冤魂所谓的‘索魂’、‘摄人魂魄’,并非是把人的魂魄给带出体外,若是如此,那便成了‘元神出窍’了,还记得早前小兰被罗青阳冤魂附体么?那叫‘缩池’,而被鬼魂摄取了魂魄,这叫‘锁元’,乃是把人的三魂七魄锁在了‘元瓫’命池里,只要化解了这缕冤魂,让其归于伦序,孩子们的‘元瓫’命池便会开门,三魂七魄归位,人就成了。”
杨天骢正要再问,却听那罗老四哭丧着脸道:“活神仙,咱真想不起来!咱们祖上都是善人,没有干过伤天害理、杀人犯法的事,更别说还是一起搞谋杀!这可如何搞整啊?”
我摇摇头道:“若连你们自己都想不起来,我可就帮不上忙了,再不济,你们赶紧回去问问你们家的老人,一定要想起来,你们娃娃的命,就在这个被你们祖上害死的人之手!”
“嗨!”就听那高书记一声长叹,“只怕,是‘纹革’的事了吧!方先生说是咱祖上一起杀的人,还是个什么‘奇人异士’,莫非,说的是咱这青龙泉村在一九七几年斗过的青龙观的一个老道?最后把人家给逼死了,嗨!”
一个激灵瞬时在我脑海闪过,我一望杨天骢,“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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