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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
柳梦生听来觉得这个地点有些耳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与之有何牵连。
“这天机阁中究竟是丢了哪三件物品?”柳梦生也压低声音问道。
“一件国宝,一件被封印的邪物,还有……”江晓莺说到这里便抬头看向柳梦生,“一副佩剑。”
“莫不是用来试探我的那一副佩剑?”见此,柳梦生恍然忆起夏叔渊曾向天机阁借来一副佩剑用以证明自己是玄门逆党。
“正是,”江晓莺点了点头,目光回转越过柳梦生的肩头。
“亏得事发当时困在眉山了,不然这会儿我只怕是在大牢里了,”柳梦生立刻便明白为何这事兴许与自己有关了。
自从出了桃花坞之后,柳梦生就发现自己与临烟九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经历几番波折之后,虽然未听琴秋师姐亲口承认,但柳梦生更是觉得自己就曾是九人之一。十余年前临烟九子就是被朝廷视为玄门逆党,后来遭受讨逆联合围剿。而这一次天机阁失窃的佩剑,应是当初九人之物,不然夏叔渊绝不会以此来试探。若非事发当时被困于眉山之围,这案子追查起来,自己只怕是首当其冲,何况朝野之中也应是不乏像夏叔渊这样认定自己就是逆党的人。
“也不尽然,”江晓莺不以为然道,“听闻那副佩剑是被一位身法轻功颇佳的女子拿走的,若是追查起来,也应不会先从你这里入手。”
“真的?先不说这个,那小贼后来如何了?”柳梦生对此判断表示怀疑,不过他更关心这案子的结果,毕竟如今已无可能从王屋山探听到自己身世了,这副佩剑或许还能作为线索。
“唉,自然是没捉到了,”江晓莺叹了口气道,“而且对方身手极为机敏矫健,甚至连董家的危月燕都没能追上。”
“开玩笑呢吧?燕兄都追不上?”柳梦生不由咋舌,危月燕的身法自己也是见识过的。在出许州城的时候,那危月燕可是能在街巷间疾驰还不发出一点响动,跳上老树之时都未拂动一枝一叶,更不用说此后行走于城墙之上还能轻松自如,如履平地一般,甚至还能悄无声息地避开一整队巡逻军士的视线,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翻越城墙。
柳梦生心中早已认定身法登峰造极者定是如此了,实在是难以想象竟然这世间还有人能在身法上胜过危月燕。柳梦生不由低眼看向江晓莺,但见她神色严肃,全然不似先前口若悬河的神态,遂心底便知此事不假。
“何止如此,听闻那危月燕都没能看清对方样貌,只知身形似是一位女子,”江晓莺低声补充道,“其余守卫在那里的士兵都未察觉到两人在暗中进行过一番角逐。”
“那天机阁中就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柳梦生问道。
“没有,”江晓莺摇了摇头,“除却危月燕写下的证词以外再无线索,现场甚至未留下丝毫痕迹,更不知这窃贼从何处进入天机阁中又是从何处脱身的。”
“竟然会是这样,”柳梦生闻言便知此事已再无进展,遂转而问道,“那其他两件失窃案呢?”
“说来也巧,天机阁失窃的三件物品是同一夜被盗的,”江晓莺微微皱眉,似是也在忖度其中疑点。
“竟是同一夜被盗?”柳梦生吃惊地脱口道。
“三件物品虽是同一夜被盗,可是手法却大相径庭,”江晓莺并未理会柳梦生的反应。
“那还真是不太平,”柳梦生不由感慨,听江晓莺这意思这天机阁怕不是一夜之间被三伙人光顾了。
“那件被封印的邪物又是什么?”思量片刻后,柳梦生决定先问问自己较为在意的失窃之物。
江晓莺听罢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遂开口道:“尸蛟断臂。”
“什么?”柳梦生一怔,一瞬间临安雨夜发生的种种浮现眼前,“盗走这等邪物作甚?”
“这就不知了,只不过……”江晓莺摇了摇头,面色渐白,“虽不知是如何进入天机阁的,但那人在取走尸蛟断臂之后不慎触发了机关。”
“后来呢?”柳梦生不禁问道。
“那机关本可以错动墙体,将窃贼困入其中,可谁能料到盗走尸蛟断臂的那人竟能破墙而出,”江晓莺声音微颤。
“破墙而出?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会引来守卫吧,”柳梦生心中起急,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确实,何况那尸蛟断臂是由禁军和泰山夏氏共同把守的,”江晓莺依旧压抑着声音,只是却也难以压抑心中激动的情绪,“可奈何那人手臂生有怪力,有万人莫敌之勇,甚至还刀枪不入,禁军刀斧弓矢均不能伤其分毫,甚至是夏氏灵偃都不能与之相抗。最后竟是让那人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遁逃而去。”
“这等邪物也断不能流落世间!”柳梦生听来心底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安,无论窃取尸蛟断臂者意欲何为,终归是祸非福。
“禁军和泰山夏氏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只不过,后来虽是有指挥使率百骑追捕,但终是未能将其捉拿,”江晓莺脸色越来越白。
“这么多骑兵都追不上?”柳梦生追问。
“不是没追上,”说到这里,江晓莺的脸色已是煞白,似乎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而是追去的士兵悉数被杀,无一人幸免。”
柳梦生闻言一怔,而江晓莺已是声音发颤。
“那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士兵的身子大多是被生生撕碎的,”江晓莺继续压抑着声音说道,“当时追去的指挥使四肢都被扯断了,看他惊恐的神情,只怕是生前还被逼问了一番。”
“这狠毒之人究竟逃向何处了?”柳梦生不觉间已是紧紧扣住腰间佩剑。
“只知道他是向北逃窜,但具体行踪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卫尉寺、大理寺乃至太常寺都已经着手查案多日,近来须弥学府也介入调查了,只怕暂时没有能插手的余地了,”江晓莺眉心紧锁,“不过,最离奇的还要属国宝被盗一案了。”
“最离奇?”心情沉重的柳梦生听来也不由生出一丝讶异,这前两件失窃案还都不是最离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