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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并不是指黑夜，而是那种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之外没有任何人和物的世界。
对黑暗的恐惧犹如一条毒蛇，将她的脖颈死死缠住。
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身体在一点点丧失力气，可体内的痛觉神经却在疯狂叫嚣。
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而剧烈的疼痛几乎将她的所有思绪侵占。
可却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反而让她的意识一点点的清醒过来。
疼痛的刺激让她压制了内心对于黑暗的恐惧。
其实，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黑暗，更早就熟悉与恐惧共舞。
曾经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是这样的黑暗与恐惧伴随着她。
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像是突然获得了呼吸的能力，开始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她颤抖着手从空间中取出了他们获得的唯一一颗三级红露，喂到自己口中。
顾怀艰难的吞咽下去。
三级红露的效果很好，几乎是入口的瞬间，体表破损的肌肤便肉眼可见的生长了起来直至复原，再也看不出任何破损过的痕迹。
可那终究只是三级红露，它抑制不了四阶异种所带来的伤害。
她的内脏还在不断出血，疼痛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的冲撞着她的大脑，反而更让她清醒。
沙土散开，张蓉锦缓步而来。
顾怀并不能看见她，她依旧处于那极致的黑暗之中。
可她能听见张蓉锦的脚步声正哒哒哒地向她靠近。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随时保持警惕。
张蓉锦依旧紧闭着双眼，却像是精准的知道顾怀的定位似的。
根本不需要用双眼去看，便走到了顾怀面前。
“臣服，或者死。”
她的声音带着威严和不可抗拒的气息。
顾怀现在双眼不能识物，她的异能也就算是废了。
可她双手凭空一抓，两柄短刀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继续向张蓉锦挥舞手中的短刀。
放弃了视线所带来的限制，将身体全全交付于感觉。
其实每挥一下刀刃，顾怀便会更痛一分，体内的伤势也会加重一分。
可顾怀没有丝毫顾忌，完全以命换命的打法。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对张蓉锦造成真正致命的伤害。
每一次挥动都几乎调动她全身的力气，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虚浮。
哐当一声，短刀被张蓉锦打落在地。
顾怀的神志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意识存留的最后时间，她感受到了一双手将她打横抱起护在怀里。
耳边是一道很轻的声音，像是隔着很远的地方。
“小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怀想，那一定是幻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