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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龟公斟酌了片刻又说道，“您猜我还看见谁了，妈妈肯定想不到。”
“要说就说，给老娘卖什么关子。”
林妈妈一脚踢过去，龟公被踹在地上。
屋里还有其他丫鬟婆子，他脸上挂不住，原本想拍个马屁，哪想到拍到马腿上。
龟公讪笑，“我见到了阿鸢，她也在苏州。”
“阿鸢？你确定？”
林妈妈猛地睁开眼，阿鸢是春烟楼最美的瘦马，也是她亲自调教出来最满意的一个。
当初安宁侯府要人，她选了一批，最终也只有阿鸢、碧梧、秋雯三人留下。
进了高门大院，妾室丫鬟们轻易不能出来，阿鸢出现在苏州怎么看都有猫腻。
“你确定真的是阿鸢？”
林妈妈怕他为了邀功乱说，龟公跪在地上就差发誓了。
“千真万确！前两日她女儿过满月，请了街坊邻居做客，我在街角看见了。”
阿鸢坐月子许久没出门，如果不是查周砚还发现不了她呢。
林妈妈冷哼一声，“好好好，一个个都翅膀硬了，以为离了春烟楼便能为所欲为，走，咱们去看看她。”
不管阿鸢是因何离开侯府，她都曾是春烟楼的人。
林妈妈这次来苏州就是为了给苏州知府送女人，然而这位宋知府为人挑剔，她送去的瘦马无一人入他眼，全被赶了出来。
林妈妈正一筹莫展时，突然发现阿鸢，简直是老天送来及时雨。
……
阿鸢在绣坊待了一天，帮钱大嫂接了不少客人。
先前她们做的衣裙已经有小娘子参加宴会穿上，阿鸢的手艺精巧，又融合了京城的时兴花样，让小娘子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连带着锦绣坊的生意都好了。
她站在柜台后低头记着客人的要求，眼前突然一暗。
阿鸢以为又有客人进门，连忙抬起头招呼，可看到来人她脸色煞白。
“林妈妈……”
“没想到阿鸢你的生意做的不错啊，这刺绣的手艺都是当初在春烟楼学的吧？”
女人穿着富贵，发髻簪满了钗环，阿鸢对她是打心底的畏惧。
她攥紧手，强撑着勇气迎上去，“我已从春烟楼出来，若妈妈是买东西，阿鸢欢迎，若不是……还请出去。”
“出去？呵！没想到几年没见，你还真是长胆子了！”
林妈妈冷笑，她最受不得人反抗，阿鸢当初刚进春烟楼时，不知被她打了多少次。
沦落底层的人是不需要傲骨的，她用了十三年才将阿鸢彻底调教成乖巧温顺的模样，这才几年她就变了。
林妈妈一双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着阿鸢的脸，“你既长于春烟楼，那便永远都是春烟楼的人，现在妈妈有个好去处送你去享福，收拾收拾跟妈妈走吧。”
“我不去！”
阿鸢声音嘶哑，绣坊里还有其他人，见这边有动静都纷纷转过身打量。
林妈妈冷眼看着她，威胁，“难道你还想我把你送回安宁侯府？”
她不信阿鸢是光明正大出来的，就阿鸢这副容貌，哪个男人都不会舍得将她赶出来。
但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会不会再将阿鸢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