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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的科家里有一位是第一次见面,李比希的好朋友,著名化家弗里德里希?维勒,发明人造尿素那位大神。蛋白质是生物的主要构成成份,而尿素是蛋白质代谢后的产物,由肝产生,称“尿素循环”,它是重要的氮肥,由于固氮的困难,尿素对植物相当重要。这是“有机肥”肥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本来远在500公里之外的哥廷根大任教,恰逢盛事,逮到一个术交流的机会,公费跑来慕尼黑大,成了剑桥伯爵府今天的意外贵宾。
人造尿素的发明有什么意义?意义大着呢,这是科家第一次挑战有机物和无机物的界线,维勒的观点是无机物和有机物两者并不绝对,你瞅瞅,我不是把绝对属于有机物范畴的尿素给做出来了吗?我厉害吧?其它众多的科家仍然秉持着无机与有机严格区分的思想,他的老师贝采利乌斯也是位大家,在1806年提出了“有机化”的概念,认为有机化当中存在着“生命力”。贝采利乌斯反驳维勒的观点时说:“你说有机无机无绝对界限,好吧,你给我造一个小朋友出来看看。”
这句话让维勒憋出内伤来,他一直在想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造出小朋友呢?直到48年贝采利乌斯去世时,维勒也憋不出一句有力的反击的话来,值此科家云集之际,他又把尊师这句“金玉良言”拿出来,征求意见。
科家们众说纷纭,不过没有什么假想能够跨越生命力的障碍,看来上帝的还是不容亵渎,只有上帝能造得出小朋友,凡人皆无能之辈。
其实维勒最想听的还是唐宁的意见,就算他没有什么真知灼见,多一个人从科直觉上赞同也是好的嘛。唐宁提出的微生物致病论目前已经得到所有生物界的认同,没有消措施的医院几乎已经没有科家和有一定科知识的人敢去了。在微生物界的权威就是唐宁无疑,维勒便问出一句:“伯爵大人,造小朋友估计难点儿,但是有没有可能造出微生物来?”
唐宁的一句话让维勒相当失望:“只有上帝能造出生物,科家们造不了。”
唉,原来天才科家也遇到了不可解决的天花板,上帝这坎儿看来是难以逾越的了。
唐宁接下来的一句话用德语说出来,让所有的科家失声:“上帝花了几十亿年的功夫才弄出来的生物,科家们想用几天几年时间造出来,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科家们死寂了几十秒之后,终于有个科家怀疑是不是他德语不好说错了:“对不起,您说什么来着?几十亿年?我没听错吧?”
唐宁在此刻,就像是修禅的高僧忽然顿悟似的,流利地说起了掌握了一千多单词的德语:“没错,我说的是几十亿年。至于为什么是这个数字,我是通过地质的知识猜想的,大概不会错。也就是说,我认为是几十亿年前地球上开始出现第一个最简单的生物,正是微生物。
我通过这么多年的对自然界的考察,得出一个结论:上帝只创造最简单的规则,而不会创造某一个复杂的具体的东西,他不创造地球,也不创造动物,更不创造人。而是最最基本的物理规则,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基本力,就我们现在的知识而言,自然界有多少种力?种:万有引力,分力,电磁力。
那么,这种最基本的力能不能就构成万事万物呢?我断言——能。
行简单地介绍一下我对地球形成的看法吧,在这个尺上,引力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引力几乎可以解释一切天体现象。在座的也许有人对天比较感兴趣吧,有人知道土星环吗?请手。”
科家果然对天感兴趣的不少,有分之一的科家都举起了手,他们完全被伯爵大人的“讲座”吸引,投入其中。
唐宁:“哦,不少,记得土星环的中间有一些空缺的轨道吗?这些奇怪的空无一物的环是怎么形成的呢?没有错,是引力在作祟。这种空环现象叫轨道共振。什么意思呢?原来啊,这些空轨道上其实也是有东西的,但是……土星不仅有环,还有卫星,一颗大的卫星恰好跟一个环区域的碎片旋转的速相同,这就意味着该区域的碎片每绕土星旋转一周就会遇到一次卫星的引力,然后朝卫星运动一点点,经过上万年甚至上千万年上亿年的运动,这个区域的碎片就会被卫星全部清扫光!这就是土星空环的。”
他的话基本以德语说出,但是碰到不会说的专业术语就会用法语或者英语来讲,一段话讲得杂七杂八,一边说一边比划,但是居然有好些个科家都听懂了,还有一个觉得这个解释真心精彩,啪啪地鼓起掌来。
没听懂的科家看到人鼓掌,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交头接耳地嘀咕起来,然后有些恍然大悟,喜不自禁。
等大家嘀咕得差不多了,唐宁又继续:“有趣吧?其实很多天现象都是这样,有些我们觉得很神奇的地方,却是天体间引力复杂作用的结果。我想要表达的是引力也是形成地球的原因。上帝没有必要创造地球,他只需要创造引力。原本整个阳系都是一大片由小分组成的超大的宇宙尘埃,引力不断地起作用,宇宙尘埃就聚集了起来。
那么,为什么所有的天体都在旋转呢?而且旋转的速是那么快。这个简单,因为物体在远处旋转的时候你总是觉得更慢一点,阳系是一个超大的大球体,当这个球体越来越小的时候,你会就发现它转得越来越快,这就好像龙卷风似的,原本地球自转形成的气旋你不会感觉到它速快,可是一旦被挤压到了像龙卷风那样大小,那速可就惊人了。
简言之,上帝创造了引力,引力创造了地球。下一步,该谈谈我们敬的地球了。
万有引力的工作基本结束了,现在轮到分力登场。性质相同或者相近的分倾向于结合在一起形成成稳定的结构,并不是说分之间互相吸引,吸引不是分形成的本质,而不容易被拆开才是分的本质。这两种说法有区别吗?有,巨大的区别。因为只有对这种本质的理解,才能更好的解释大分的形成。大分能否形成,要看它的产物是否稳定,分间能组成无数种大分的组合,而只有结构稳定的能在数量上占优势,这个很好理解,大分在自然界有分有合,稳定的结构不容易解体,于是越来越多。
请大家注意,好戏要登台了——在几十亿年前,由于在汪洋大海中形成了无数种大分,而这无数的大分当中有一个大分相当相当特别,它竟然能够在一定的条件下把自己的结构大致不差地复制一遍。大家可以想象这么一种情形,两条很长的分链条,一条是a,一条是b,a链上的一类分是凸起的形状,而相应的b就是凹进去的形状,a链上有一系列的凸起,也有一系列的凹陷,一一对应b链上的凹陷和凸起,也就是说a链和b链是互补关系。
白天来了,阳出来,海洋变热,这个大分的a链和b链被热能拆开,到了晚上,海洋变冷,可是这个时候原本与a链配对的b链却不知道漂到哪儿去了,a链怎么办?好办,它寻找新的配对的凸 ...
起分和凹陷分。哇啦,奇迹出现了,一条崭新的跟b链一模一样的c链出现了,大分第一次完成了自我复制!”
科家们听得如痴如醉,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大分链条随着白天与黑夜的律动不断地被复制的情景。
唐宁:“就这样,这个大分日复一日不断地复制自己,成千上万的个相同的大分在海洋中诞生。终于有一天,这个大分的一个后代发生了变异,怎么着呢?嗯,可能是一个浪头打过来,把大分链拍在岸边的石头上,把它拍成了两段。这两段仍然能够复制自己,可是却跟原来的大分不一样了。这样一来,海洋中就有了两种能够自我复制的大分。又过了一些年头,海浪又催生了另一种可繁殖分。而这种变异不仅发生在被拍成两截这种情况下,还有些大分机缘巧合粘在一起,成了更大的分。要不了多少年月,海洋中就充满了无数种的有繁殖能力的大分。这个时候,更精彩的变化要开始发生了!”
唐宁就像在讲一个引人入胜的,所有能听得懂的科家都摒息宁神,生怕错过了他的任何一个发音。
唐宁继续讲座:“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海洋中能够用来繁殖的‘营养素’用光了,即使没有用光,反正很难碰到了。大分演进的脚步却没有定格在某年某月某一天,而是有大事发生——有一天,一大群有繁殖能力的大分被风刮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个特别之处,比如说吧,它的质是酸性的。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胃里有胃酸,可以把食物消化掉,也就是把大的分消化成小的分。这片水域也是起到这个作用,酸性海洋把很多很多的大分都给分解成了小分,也就是说,杀死了原有的大分。这个时候,有一些大分结构与众不同,能耐酸,结果会怎么样?哈哈,它们可开心了,因为别的大分都被分解,就它们活了下来,它们又有了可以复制自己的营养来源,喜滋滋地繁殖着后代。
这些耐酸的大分是大自然演化的幸运儿,它们当中有一些不但耐酸,还喜欢跟酸性物质结合,这些又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当耐酸的大分们漂流到平凡的海水时,它们又没有了食物。这个时候,喜酸的大分可以大显身手了,它们在一定条件下,好吧,又是白天,海水一变热,它们就把酸吐出来,融化别的大分,然后茁壮成长。
这么一来,喜酸的大分的儿孙们又占据了优势,遍了整个海洋。对食物的竞争再次激烈,在喜酸的大分中,不断地分化,有一些不仅喜酸,还能自己合成酸,这时候,酸液成了它们的化武器,能够不断地在体内生成,用来杀死别的大分生物,海洋中第一次出现了掠食者。
讲到这里,大家估计也听明白了,这些原始的生物就是现在一切生物的祖先,它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成长起来的。掠食者一旦出现,又将是生物演化史上的一场精彩大戏。
运动能力,将是生物</a>的又一杰作,最初的掠食者只能随着洋流随机的漂流,而有一天,一种新的神奇变异产生了——原始生物有一些类似于水母那样的鞭毛,鞭毛不断地划水,从而主动地运动起来,这种生物的生存能力明显更强,能把自己的孙后代散播到更远更偏僻的地方。
掠食者变强,被捕食者可也不会一成不变,你不是能释放酸吗?我的兄弟全被捕食掉,可是我却是一个耐酸的变种!这么一来,掠食者和捕食者会达到一种平衡,直到有一天,掠食者产生了更强的酸,平衡打破,又直到有一天,被捕食者能耐强酸。这种生存的竞争不断演化,掠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化对抗能力也越来越强,酸只是一个例,事实上是有无数种化的攻击和防御机制,每一种使大分不稳定的化物质都是刀矛,而每一种使大分更稳定的化物质都是盾牌。你死我活的竞争最终导致了出现了真正的盾牌,细胞诞生了!这不够,竞争继续升级,有一类细菌形成了一层坚硬的细胞壁,使得普通的化物质很难攻破它的防线。当然了,很难不等于不能,总之,掠食者跟被捕食者总是在平衡与失衡之间轮回。
我已经把微生物是怎么从无机物变出来的讲完了,大家感受一下。”
出奇地,大概有分之一的科家听懂了,唐宁的讲演告一段落之后,他们轰然一阵掌声,有微笑,有激动,有人被震撼地直摇头,而听不懂的则即开始询问身边貌似听懂了的科家。所有的人都开始嘀咕起来。
到了最后,经过热烈的讨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唐宁刚才说了什么东西,个个兴奋而激动,当然,也有个别保守的家伙怀疑某新晋伯爵大人是在痴人说梦。不管怎么样,所有人都情绪激荡得忘了吃饭,只有……茜茜女公爵不明白这个假想有什么意义,一个人嘎吱嘎吱地吃着菜,忽然看到大家都不吃,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不懂科的情况暴露了,瞬间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