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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气氛让她的心口发疼,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不在意她们之间的那个孩子,可是,孩子已经死了,也剪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退路与联系,她与他今后连面都不用见了。
“江萧,放过他吧!”
她再次为那个男人求情,让他彻底地就怒了。“放过?”将嘴中的烟雾吹向了她,狂魅一笑。“你可知道他是一个罪无可赦的人?”
“我知道,他贩毒,让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我也知道他走私军火,危害祖国与民族,可是,江萧,你就当是睁一只眼,闭一眼,什么都当做不知道,或者,你也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去做,检察院,警察官,法院,不止你一个能力绰越的警务人员。”
是的,只要不是他亲自动的手,她都可以原谅,她真心不希望是他亲手将莫川抓捕入狱,站在他的立场上想一想,的确,他不可能帮助莫川,他们一直都是敌对的立场,他的身体里,血液里,抛弃私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还有一份融入骨血的警务人员的正义感,他不可能放过莫川,更不可能帮助莫川,他帮了莫川,会成为千夫所指,万夫唾弃。
江萧静静地凝望着她,很久很久,待眼眸里的那抹怒火慢慢散去,然后,他丢掉了指尖的烟蒂,抬腿踩灭,回头,无比深情地凝望了她一眼。
在钻进车厢前,他丢给了她一句冷厉的话语:“别再对香雪欣做什么了。这种事交给警察局就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别在对香雪欣做什么了,一切有我。”是的,他不会让她孤军奋战,他能够深刻体会她失去了亲人那种痛入骨髓的致命痛苦,香雪欣后面还有一个强硬的后台,静知对付了,姚庭轩欠他的,他会连带着静知的这一份让他们全数奉还。
然而,他的话听入静知耳里,却变了味儿,还是把香雪欣捧入掌心里,望着那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黑色车身,视线收回,落到了脚边一大堆的烟蒡上,香雪欣得意张狂刺耳的笑声还在耳朵里回旋,她说,他们整夜都在一起,她说,他象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女人一般,她说,她们过了一个销魂而浪漫的夜晚。
去,他们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与他有什么关系,静知狠狠地踩了几下那一大堆的烟蒂,掐着自己的包包笔直走向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
信义区的高级住宅里
一间大约30平米的小房间,布置风格典雅,天花板上贴了好多的水彩印纸,全是一只又一只意欲想展翅高飞的蝴蝶,湛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蝴蝶,淡黄色的翅膀,看起来是一幅又一幅美丽的画卷,窗台摆放了一盆鸢尾花,窗口挂着一串紫色的风玲,清风一吹,紫色的风玲迎风起舞,发出铛铛的清脆声音,银灰色的风玲飘到了盛开的白色鸢尾花上,飘过来又荡过去,是一番迷醉人心的美丽风景。
房间里,是一个梦幻的世界,一张不大不小的婴儿床,床上有两张粉色的蚕丝被,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壁灯,男人坐在床沿上,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睇着小床上熟悉的婴儿,他的脸还不及他的巴掌大,身体很瘦小,他把他抱了回来,经过了两个月细心的护理,儿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脸蛋也比原来要白,再也不似原来那般蜡黄,可是,他还是十分心疼,差一点,他就失去了他,每每想到那个时刻,他就惊出一身的冷汗,小家伙睡得很沉,丝毫不知道自个儿老爸正在深情款款地凝望着他,他的小嘴儿习惯性也呶着,做出吸奶的动作。
吸奶?这个词语刺激了男人的脑神经,他想到那个狠心绝情的女人,手指轻轻地抚摸了儿子饱满的天庭一下,眸光射射向窗外,无意间扫到了窗台口摆放的那一盆鸢尾花,白蓊的花瓣,黄色的花蕊,是他记忆中最美的花卉,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卉之一,鸢尾花,知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你可知道我在发狂地想你么?
*
第二日,当静知看到莫川被捕入狱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她急切地给莫川打电话,可是,电话永远关着机,正在她焦急无比时,手机上有一则短信息发了过来。
“亲爱的,别吓呆了,你的旧情人真的入狱了,他是重犯,你连最起码的探视权都没有。”
“这是你必须偿还的,这个世界是权与势说了算,你林静知无权无势,连只狗都不如,所以,哪怕是我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刮人的心口,你也必须承受。”
语气嚣张,霸道,狠绝,是香雪欣那女人耀舞扬威的声音……
“顺便再告诉你一句,这期间,你曾经的枕边人可没少出力。”
她知道香雪欣来者不善,也知道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她联想到了昨天晚上她与莫川的见面,江萧当着他的面儿亲口说,他不可能放过莫川,她再一次求了他,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扬长而去,虽然,她感觉江萧不可能对她如此绝情,可是,她不是神,无法去揣措城俯深沉的男人心思,再加上,最后他说的那句:“不要去对付香雪欣了,交给警察局吧!”
这话让她感觉江大人大有偏袒的成份在内,
江萧昨天晚上见过她,他言下之意知道了她与莫川的见面,他一直就掌握着莫川的行踪,可是,迟迟按兵不动,大清晨,莫川就被送进去了,说与他没有关系,她不可能相信。
这一刻,她有些六神无主,她对莫川有一份说不出来的情感,非爱情,胜似亲情,总之,她不能眼看着他就这样毁了,想起她们曾经历过的艰难岁月,静知的心口就蔓延起难以言喻的酸痛感。
不假思索掏出手机,按了一串熟悉的号码。“有空么?我想见你。”
“没空。”男人听到女人迫不急待的声音心里就来气,总是为了莫川的事儿,唯有那个男人的事才可以牵动她的情绪,所以,他直接就拒绝了她的要求。
“江萧,是你做的是不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冷厉,还有太多的痛心疾首。
“如果想要捉他,我早下手了,还能等到现在?”是的,他早掌握了他的行踪,只是,碍于她的再三乞求,这才久久按兵不动,就连宋助理都对他的行为不可理解,总觉得他废时废力布署了这么多,本来昨天晚上,就可以出击将莫川揖拿归案,可是,他却疯了似地冲出办公室,驱车赶到她的楼下,就想亲自求证一下,她是不是要与那个男人双栖双飞?
“我要见你,立刻,马上。”她不会相信男人的说词,凭自己的直觉,他不可能会放过莫川,如果他会放过莫川,也不会等到现在。
女人在电话里疯了似的叫嚣,刚挂掉电话,男人大手一挥,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就全数飘落于地面。
这女人疯了,当真爱那个男人么?就这样爱得连理智都快失去了,他好恨,可是,胸腔里泛起的是太多无奈与心酸。
在见江萧之前,静知回去看了一下母亲,见母亲两鬓又添银丝,静知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惆怅与难过。
“知知,我又羸钱了,羸了一百多呢!中午,我给你烧鳝鱼吃,不准离开了哈!”自从林郁之俩父子逝世后,她就一直沉迷于赌博,也许是不想面对终日空荡荡的屋子吧!她转身进厨房去了,静知站在客厅里,客厅墙壁上父亲的照片还在那儿挂着,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好象在说:“知知,没有过不去的坎,再难也要挺过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爸,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现在是深深地体会了,此刻的我,就好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还要再退下去么?不,不能再退了,爸,别人是拿你女儿的宽容当软弱呢?她找出一张毛巾,用水浇湿,然后,端来了凳子,取下了父亲的遗容,用显毛巾慢慢地擦拭掉那蒙在照片上尘年的灰,母亲天天出去打麻将,也不想收拾一下屋子,父亲的遗照都蒙了这么多的灰尘,如果她真有什么事,父亲这遗照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来擦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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