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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杰云一把揉上了女盆友的脑袋,一边揉一边大笑,把她帽子都揉得盖到了眼睛上,一颗脑袋瓜子让他给揉得东倒西歪的,气得安然一头尖叫一头去拍江杰云的手。
安然的那点力气在江杰云这个半大小伙子的眼睛跟猫打爪也差不了多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觉得自己不揉一揉安小然的脑袋,心里的情绪简直就有点无法排解和安放,他们家安小然怎么这么好玩,这么可爱,让人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既想把她抱在怀怀狠狠的啃上一口,又想把她掏在怀里,不,是一口吞进肚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她这么有趣的模样。
可由于现在是当着安国庆和李彩凤的面,无论是想狠狠的把人家女儿当猪蹄啃,还是把人家女儿当豆腐脑给吞进肚子,显然都不太可能,所以,江杰云心里的那股上不去,下不来,无处安排,近乎于难奈的喜欢也就只能有一个方法来排解——把安小然同学的脑袋当面团来揉。
安然可不知道她家的吃货男盆友正在喜欢她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幸亏是左右有人,否则这都快要发生“食人案”了。这会儿第一反应就是想胖揍这个混蛋,脑袋都要让他给揉晕了好不好,再说她本来就不清醒。
江杰云恋恋不舍的收了手,陪着笑,给气呼呼的,让他给揉得帽子拖在鼻尖上,帽子下面的头发成了急等下蛋的母鸡都能看得一脸嫌弃的乱鸡窝的安然把帽子整整好,却换来了女盆友愤怒的一爪子,水汪汪的眼睛朝他瞪得滴溜圆,那里面的眼神表达得真是再清楚不过——江小云,你等着!
江小云自然乐意等着,巴不得跟她把这笔帐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的算上一算。
安然理好自己的一头乱毛,把帽子再度好好捂上,这还没忘了让老爸继续给她讲那位演员的表演,兔子小姐的癖好再度急性发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安然更加确定以及肯定,自家老爸的这个戏迷还真是当得挺专业的,不论是对这两位演员的演唱,还是表演,以及这个版本的表演,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虽说他的话比较口语化,不像一些专家学者们的评论听着那么高大上,让人无端的就树起一股敬意来,但句句都浅显明白,又句句能让人感到说到了关节之处。
不过,当安然这么说的时候,安国庆笑着摇头,“唉呀,我说的这都是什么呀,也就是能蒙蒙你这个什么都没听过的小外行吧,等你呀,多听几场戏,多见几个名角,多听听别人怎么说的,你就知道你爸也就是听个热闹。”
安然呵呵傻笑,还多听几场戏,她本来听得还挺热闹,让老爸一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听,听什么了,有些糊涂起来,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有点明白,无怪乎这两位演员这么受观众的欢迎,也难怪能在本地混得颇有名气,到底是名不虚传,嘴下手上都是真有功夫的。
她一面觉得他们这趟春节之旅还真是赚到了,不老爸老妈第一次看了海,也不说又发现了一些津源当地名不见经传却十分有特色的美食,就冲着这次的春祭中的种种,特别是这场让老爸重拾爱好的二人转,让她发现自己两辈子都没发生的老爸的另一面,她就觉得超值了。
另一方面,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知道二人转的未来发展,知道那位著名东北小品的代表人物在未来会在省城买下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一座老剧院,网罗了东北三省不少有实力的二人转艺人,这对那些能够专心磨练自己的技艺,继而开创出自己的特色绝活,不为潮流的改变和二人转的没落所影响艺人们,也是一个难得机会。
虽然她有时觉得,被圈养起来,并不时结合着小品和歌舞形式进行演出的二人转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二人转了。
但不论何处艺术形式,在这个飞速变化的时代,如果仅仅被放进研究所里,那么事实上,它已经死了,无论是以尊荣的,被包裹在金缕玉衣之中,还是放草草的卷在草席里抛尸荒野,死了就是死了,金缕玉衣还是草席,对于死者本身来说,其实全无意义。
想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就需要变革,任何形式的实验都是值得鼓励的,哪怕最后失败了,也依旧值得尊敬。
所以,无论是对于某个争议颇多的相声演员,还是对这位老笑星,安然回忆起前世他们对于传统剧种的努力,都有一份别样的尊敬。
安然这人,怎么说呢,不知该说她是有点附庸风雅,还是有点轻微犯病的伪文艺范儿,亦或是源于她那根深蒂固的小老太太习性,她总是对一些旧东西,老东西感到着迷和喜欢,比如,旧时代的老建筑,老物件,老故事,老人,老东西,还有这些老式的艺术形式。
上辈子这种态度还不是那么的明显,重生之后的这辈子这习气却是越来越厉害,她自己分析后,有点沾边的就算的赖上了重生的经历,只有重生过的人,才更加知道时光的可贵,才更加对那些带着时间味道的东西感到着迷吧?
安然自己对二人转一点都不了解,她对这两位演员的好,也只是听着老爸的解说和台下观众的反应,这两人真正好到什么程度,她其实并不知道,但她尊敬一切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和爱好,不为外物和环境所动的人。从过去,到现在,她都不一个性格坚定的人,所以,她也格外知道这种品格的可贵。
她希望他们可以一直坚持下去,不要因为现实的艰难而放弃掉自己的技艺,可以通过不断的,多少年如一日的努力,在将来赢得更好的机会。
不过,这些念头并没有在兔子小姐的脑袋里停留更久,她现在正在抽疯犯病之中,很多想法需要等她恢复到正常状态之后再去回味,现在嘛,由于她听安国庆的科普听得一脑袋浆糊,就开始请老爸可以解说得更具体一些。
不要泛泛而谈,而是要举例说明。
安国庆拿他家的兔子姑娘也是没有一点办法,他又是个二十四孝老爹,自然是他们家的兔子怎么说,他怎么说,一句一句的给他家姑娘讲,为了可以讲得更加的深入具体一些,安国庆干脆一边唱一边讲。
安然这算是两辈子第一次听到自家老爸唱二人转,她的第一反应……咳,依旧是照她老爸举照相机。
可惜,这次安国庆的反应比较快,他一脸的好笑又无奈的按住安大摄影师的爪子,简直想叹气,“你个丫头,又照,你爸今天让你看稀罕哈?
安然被老爸说中心事,有点不好意思的朝老爸嘿嘿傻乐,她觉得老爸必须得原谅一个活了两辈子的女儿突然看到自以为很了解的老爸的这样陌生的一面所产生的适应不良。
虽然老爸不让照相,安然感到有那么点点遗憾,但她更加遗憾的是手边没有录音机,无法把老爸刚才的演唱录下来……也许,她应该请公鸡兄帮她入手一个更加袖珍的随身听,不用很多功能,二手的就成,但要小巧方便,抗造,再买点二手的,特别便宜的磁带,方便她可以在用相机记录画面的同时,可以用随身听来记录声音。
要是有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就好了,要说她最怀念上辈子的事就是那些便宜亲民又好用电子用品了。
不让照就不让照吧,安然请老爸不要在乎她的小小唐突,不要大意的继续讲下去吧。
安国庆其实很高兴女儿能听他这么啰里啰嗦的讲下去,这对于个戏迷来说,能有人听他讲讲自己听戏的感受也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更何况,这个听众还那样认真专注,兴致勃勃,又不断的提问,还不是胡乱的为了提问而提问,而是经过了认真的思索后的提问。
这样一来,安国庆的谈兴真是大浓,简直快把所有的事都忘到了一边,专心的给女儿讲起二人转,以及点评起刚才两位演员的表演来。
李彩凤对这两个旁若无人,凑在一起叽里呱啦的讲个不停的父女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再不去看他们。难得丈夫今天这么高兴,这么多话,也难得家里有这样一个耐心到了令人发指的小老太太性格的女儿会以这样特别的形式讨她爸爸的高兴,就让他们自己讲他们的去吧。
同安然一样,她也觉得这趟旅游真是来对了。
其实每天守在彩票站的时候吧,她也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多不自由,正相反,她感到非常的满足。
要说辛苦,以前在工厂的时候,长年三班倒,没有正常休息日的时候,应该还能沾上辛苦的边儿。但那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辛苦。
只有在工厂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开始有下岗传言,一直到传言变成了现实,他们又不知道离开待了一辈子的工厂,未来的路在哪里的那些日子,她才觉得是真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