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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劲这会儿一个心思都在终于有娘疼的喜悦上,被皇上一声喝问,楞了楞,眼尾的余光突然瞥见潘家铭垂着的手有一根手指指向皇上,终于福至心灵,对着皇上又磕了一个头:“劲儿拜见父皇。”
“平身吧,”皇上冷哼了一声,才傲娇地让人起来。
知若暗自好笑,但她更加好奇那个木盒子到底是什么,怎么就被劲公子的血炸成粉末了?这样就确定了劲公子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若脸上的求知欲太过明显,皇上瞥了她一眼:“若丫头对那个木盒子很感兴趣?”这丫头是劲儿的贵人,也是大郢皇朝的贵人,若不是他亲自将她赐婚给铭小子了,劲儿认祖归宗册封为太子后,这丫头倒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可惜了!
知若正在脑子里各种猜测呢,听到皇上的问话,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欣喜点头:“感兴趣,很感兴趣!”
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知若如此小女儿姿态,忍不住哈哈大笑。
直到知若醒神回来,一张俏脸通红,皇后和潘家铭都开始有些不满地看向他时,皇上才赶紧解释道:“那个盒子就是骆家血咒,本来应该是鲜红色的,或许因为你的运势太盛,将它的气势压下去了,所以变成黑红黑红的,也因为如此,劲儿才能恢复记忆。”
见知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态,皇上笑道:“你别不信,若不是为了找到这个木盒子,还有寻求破解之法,禅心大师也不会在盛年抛下祖宗基业出家修行。只是,直到禅心大师圆寂前,东西才找到。”而劲儿命中注定九死一生,历经三世磨难才得以凤凰涅槃,真正成为纯血真龙,开创大郢盛世。
所以,禅心大师留下遗言让劲儿满十六岁之后才能回京,用破解骆家血咒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想,劲儿回京这条路走得艰难,被追杀了两年多才联系上尹诏,结果还是没有那些人动作快。
皇上叹了口气:禅心大师既要寻求破除骆家血咒之法,避免有骆家血脉的人毁掉大郢江山,又担心子孙之间互相猜疑借机生事造成太多自相残杀,所以宁愿选择自己暗查,而不愿意告诉他,动用龙卫和金衣卫去查,直到自己精疲力竭。这是否也算是皇家的悲哀了,无法像普通人家一样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因为龙椅的诱惑、权力的诱惑,皇家本无兄弟父子,又何来其利断金?
知若不知道皇上此刻复杂的心理活动,他被皇上口中禅心大师盛年禅位出家的原因囧住了:说好的为情所牵逃避尘世呢?说好的不爱江山爱美人呢?幻灭了!
欧阳劲的身份确认后,帝后、尤其皇后,就想着让欧阳劲留在宫里,并尽快认祖归宗。但欧阳劲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事是揪出所有事情背后的罪魁祸首。虽然现在一切迹象都将矛头指向了景王,但除了他的骆家血脉有实证外,其它并无明证。还有睿郡王府究竟参与了多少?皇家还有什么人参与其中,这些都需要一网打尽才好,以免留下后患。
所以他还是希望以莫忘的身份留在尹府,待所有真相水落石出,名正言顺地将太子、景王、或者万一真的还有什么幕后人一起连根拔起,彻底拔除朝廷中的毒瘤。到那时候,他认祖归宗、回归皇家才算堂堂正正。
帝后最终还是顺了欧阳劲的意,让他出宫回了尹府,可是才几日,皇后又想让欧阳劲回宫了。这不,今日潘家铭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试图说服欧阳劲先回宫。
不过,潘家铭嘴上劝欧阳劲,心里却也是认同他的想法的。
疯马事件之后,大理寺和金衣卫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主使之人竟然是尹知晴,还真同他们以为的卓玛身份暴露什么的毫无关系,尹知晴如今已经被潘家锦一份放妾书赶出了西娅公主府,如今住在自己的一个陪嫁小院子里。
既然卓玛的身份没有暴露,他们也就没有了节外生枝的顾虑,现在确实在全力等待那位上钩。那些人实在太狡猾了,玉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怀疑屋里的地道被人发现,不论是他还是建南候世子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静了。
潘家铭等人都深刻怀疑,玉先生应该还有其它秘密通道,只是隐藏得越发紧了。
黩武之众易动,惊弓之鸟难安。潘家铭几人都很清楚,只有让那些人放下心来,他们才可能再次动起来。
知若摇了摇头:“只是这样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一方面要让他们相信皇上清除福王府和黎家后已经安心落意,另一方面,也要给些推力才成。比如,你们那个暗谍要表现出一些不耐烦、不安心。再比如,皇上有意无意透露出废除太子的风声。”有暗谍用假的火枪设计图钓鱼的事已经被潘家铭揽在身上,所以现在不论是皇上还是欧阳劲、金先生,都以为在睿郡王府钓鱼的那个暗谍是鹰卫的人。
金先生眼睛一亮:“正是,太子要被废,祁贵妃和祁家一定会慌乱,自然要急着找太子的亲爹想办法。而如果太子亲爹真是那位主公的话,或许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利用太子起事,成则以太子为傀儡,败则以太子为挡箭牌、替死鬼。”近几年下来,有明显迹象证明幕后之人确实在利用太子。
议定了下一步的计策,潘家铭点头道:“好,我明日一早就进宫将我们的计划请示皇上。据说我们那位太子的伤情加重,以后子嗣上只怕是艰难,加上他在西北的表现令人失望,这时候若是透出废除太子的声音倒是极为可信。”
知若:“你做的?”
欧阳劲三人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潘家铭。
“本世子才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潘家铭冷嗤道:“据说是那位尹良娣急于翻身,给太子下了重药。然后,呃,就完蛋了。”
知若几人:“……”好吧,只能说太子气数已尽。
“对了,若儿,还有一件事,”潘家铭语气里明显的幸灾乐祸,“我过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庆元侯府的老太太疯了,秋逸然请太子帮忙派擅于治疗疯症的太医去庆元侯府呢。”
“疯了?真的假的?”知若不太相信,有些人最喜欢装疯卖傻什么的,如夏装得够彻底吧?强伯都感慨了好几次,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假的都好,”欧阳劲冷嗤道,“反正庆元侯府现在是狗咬狗,看谁更凶更狠而已。”在秋家的棋子当年都是他布的,一个两个倒是在庆元侯府混得风生水起,也都跟到京城来了,所以他对秋家的近况倒是挺清楚。
自从秋夕然夫妻连同章灵儿肚子里的孩子惨死在赴职路上,本来父慈子孝的秋家,现在也只是没有撕破最后的窗户纸罢了。不过,季氏若是真的疯了,只怕这层窗户纸也快要捅开了。
如欧阳劲所想,秋家父子现在正在撕破窗户纸。
太子派来的太医对季氏的疯症束手无策,也只能开一些精心安神的药,建议送到安静的庄子上静养,最好让几个力气大的婆子随身侍候。太医的诊断结论是所受刺激太大,郁结于心,然后严重失眠导致。听照顾季氏的丫鬟婆子说,自从二爷一家惨死,老太太就没有一个晚上好好睡过觉。
太医走后,秋老太爷紧紧盯着秋逸然:“是你做的吗?再如何,她养了你二十多年,疼了你二十多年,即使近一两年偏疼夕儿一些,也并没有亏待你。”
秋逸然一脸惊愕:“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太医都说了,母亲是受的刺激太大。上次夕儿出事,嫣儿怀疑我,现在母亲出事,您又怀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行了,别再在我面前唱戏,”秋老太爷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他突然体会到了秋嫣然当初从梦中醒来时描述的那种家破人亡的绝望感觉,“你都知道了是吧?你现在是想把我们都除掉是吗?”
秋逸然一愣,也装不下去了,背过身:“不,知道所有真相后,我比谁都痛苦难受。都说生恩不如养恩,我只想好好孝顺您和母亲,希望一切如同过去二十年一样,可是母亲不愿意。”
“所以你就下药让她彻底疯了?”
“父亲今日心情太过激动,不适合谈话,”秋逸然转过身来,冷声道,“母亲去了庄子,我和许氏会更细致地照顾好父亲和嫣儿。父亲若是想再要一个嫡子,停妻再娶,或者娶个平妻什么的,我也不反对。”说完抬脚走了出去。父亲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很识时务,他相信父亲知道该如何选择。
秋逸然走出老远,许元娘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