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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也先走了。”陆珂看他没什么事了，便也打着哈欠带着施然出了门。
何琛更是没理由留下，走得比几人还要快些。
几人一走，屋子里便瞬间静了下来，听惯了纪清玖的喋喋不休，忽然安静下来竟然还有几分不适应。
傅清池抬手捂住尚有几分痛意的心口，忍不住又咳了好几声。
他想起每次薛乘给他检查脉象，都会不放心地念叨，“你以后若是出门，一定不要跟人动气，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了，你现在每次跟人动手都是在耗费你那脆得像纸一样的命。我费尽心思救你，不是为了看你找死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一心逃避，只想远离江湖，还觉得他的嘱咐有些多余，他连人都不想见，又怎么会跟人动手？
可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地踏出那座竹楼，还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动了好几次内力。
倒是真让薛乘给说中了。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恐怕又要跳着脚骂他了。
傅清池看向窗外，院子里淡红色的木芙蓉开得正艳，伴着微风轻轻摇曳，充满了生机。
原来竟已经到了十月了。
“饭来喽！”
纪清玖清朗的声音响起，手中端着一碗粥和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走了进来。
“好烫好烫。”他快速而平稳地把粥和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摸了摸耳朵，招呼道：“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
空气中浮动着诱人的香气，看着这碗卖相极佳的粥，傅清池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他伸出手端起碗，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
纪清玖之前就发现了，他的吃相很好，或者说无论是站着还是行走，他的礼仪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最开始那副坐没坐相的样子反倒像是装出来的。
但这人甚至连刻意装出来的不守规矩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多了几分松弛感。
就凭他这份气质，便是在人才辈出的京城也是会受人追捧的存在。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傅清池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纪清玖倒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坦然道：“你若是再生得好看一些，真是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
傅清池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弄得有些好笑，不过他也确实没说错，当年的意气风发的傅清池可不就是不少女子的梦中情人么。
但那也都是以前了，现在他再想起以前做的那些事，只觉得太过招摇。
月下桃林舞剑，本只是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心，却被人传了出去，从此他的独门轻功便多了个飞花逐月的名头。
还有诸如什么踏江而行，雪中取莲，三招败敌之类的张扬行径，简直是数不胜数。
纪清玖盯着陷入回忆的他看了看，像是又发现了什么，说道：“不过你眼睛还挺好看的，看你五官应该长得不错啊……不是，我说你不会连这张脸都是假的吧？”
傅清池眉梢微挑，不置可否，“你猜？”
“我才不猜。”纪清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交朋友又不是冲着脸交的，真真假假的，只要你别把我当傻子骗就行了。”
或许是被骗的太多，现在的纪清玖倒是意外的豁达。
傅清池也并非有意瞒他，只是知道的太多有些时候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至于以后……还是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