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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只说了半句,蒂莲清笑,“应当是,悔及终生不许来世。”
谢珩煦闻言凤眸一瞪,扶着她肩头一字一句严肃道,“‘悔及终生’都无法实现,何来‘不许来世’,这四个字不许再提,生生世世我都要来寻你,你逃不了!”
清眸笑弯,蒂莲一样一字一句嗔道,“蛮横,独裁,不讲理的谢珩煦。”
眉峰斜飞,谢珩煦一脸自得志满,“我便是不讲理,又奈我何?偏要缠着你!”,言罢握了握蒂莲的手,低声道,“时候不早,我出去了,一会儿子家宴上见。”
看着他步到窗边,动作伶俐的翻了出去,蒂莲终于笑不可跌,回头对着妆镜照了照,扬声唤青篍进来。
青篍捧了新制的衣裙推门而入,见蒂莲已经梳妆妥当站在屋内,也不觉奇怪,只含笑上前伺候她更衣。
天水碧的贡缎锦裙上锈银线枝理并蒂双开,雅致素净,膝下略长的裙摆铺散在后如优美涟漪,这衣衫,必定是爹爹准备的。
清浅一笑,蒂莲对着妆镜转了一圈,“也只有爹爹吩咐的,才是常年不变的天碧色。”
青篍闻言抿唇一笑,看着蒂莲的神情温婉慈爱,低叹道,“小姐如今是长成了,奴婢日后便有脸去见夫人了。”
蒂莲回头看她,踱步靠近牵起青篍的手,轻柔道,“姑姑一生都在照顾蒂莲,在蒂莲心中,姑姑便是亲人。”
眼眶一红,青篍含笑点头,“有小姐这句话,奴婢做什么都值得了。”
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蒂莲心下动容,这个女子一生未嫁,日日都围绕着她生活,自己便是她的主心骨啊。
轻轻揽住青篍,蒂莲偎在她怀里娇柔道,“蒂莲也会照顾姑姑后半生的,会像孝敬爹爹一样孝敬姑姑。”
青篍抹了泪痕,笑着抚了抚她的发,“小姐又说傻话,奴婢怎么能让小姐孝敬,只要日后还能天天看着小姐,照顾小姐的衣食起居,奴婢此生便无憾了。”
退后一步,蒂莲笑的月眸弯弯,一字一句认真道,“蒂莲也要姑姑日日陪着,只有姑姑知道蒂莲的喜好,这世上只有姑姑,才能最贴心的照顾蒂莲,蒂莲无论去哪里,都得带着姑姑。”
青篍闻言只觉得视线又模糊了,连忙眨了眨眼,哄道,“好,就算小姐不带走奴婢,奴婢也要跟着你。谢家人定然已经到府上了,小姐快出门吧,今日可是小姐十四岁的生辰,一定要欢欢喜喜的。”
轻笑颌首,蒂莲张开双臂,“我可妥当?”
细细打量了一圈,青篍轻轻点点头,“妥当妥当。”
主仆二人这才相携出了西厢,先往松园主屋去。
时下的规矩,上有长辈时,家中儿女除却及冠礼和及笄礼,是不能大摆寿宴的。
故而今年的寿辰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左相府和谢家人在,蒂莲向外祖母谢夫人磕了头,收到了所有人的贺寿礼,就连九岁的江歌都送了一枚浮雕玉兰的暖玉,众人欢欢喜喜的坐在一起说话。
午膳摆在相府花园子的湖亭上,众人同桌而坐谈笑晏晏。
膳后,谢夫人等人便启程离去,江洛修带着盛华公主和蒂莲亲自送到府外。
看着马车驶远,没有离开的谢珩煦转身向江洛修行了一礼,恭谨含笑道,“姑父,各地店铺纷纷送了贺礼,我和莲儿还要前往‘食客欢’一趟,傍晚之前便回来。”
江洛修斜睨着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随即看向蒂莲温和道,“不要滞留太久。”
见他对着谢珩煦依旧不怎么亲切,蒂莲便忍俊不禁,点头答应,待到江洛修与盛华公主回了府,蒂莲看着谢珩煦笑出声。
“你便是再懂事,爹爹也不会给你好脸的。”
谢珩煦苦笑,故作苦恼道,“谁让我夺了他的宝贝女儿。”